思,她要是说自己喜欢,这灯八成就可以归她了。
皇上富有天下,何况区区一盏灯。
谢宁笑着摇头:“我喜欢,不过这灯太大了,我可没地方摆它。挂在这儿还有这么多人都能看到,比带回去要好多了。”
船滑过水面,将那座挂满了彩灯的小楼抛在了身后。
同乐园很大,地方宽敞,也热闹非凡。前头有人在高高的空中走绳,手里端着根长杆,走的很稳当,如履平地。
皇上看的很入神。
多半在宫里不常见这个。
谢宁安静的坐在他身边,陪着他一起看。
以前她倒是没少看这个,随大舅舅在西南任上的时候,她们住的房子地势高,她和表姐住在一块儿。从她们屋后面的窗户往外看,有时候可以看见围墙外不远处那一片空地上的动静。天气好的日子那里常有跑解卖艺的。有演猴戏的,有耍碗的,有走绳的,还有吐火吞剑的,离的远看的不是很清楚,但是她们那时候时常的在那里看热闹。
皇上多半是没有这个机会的。从长宁殿无论如何张望,也看不到宫墙外的一切。
谢宁又看了他一眼。
皇上的神态,好象并不显的高兴。
他皱着眉头,神情显得有些伤怀,十分严肃。
直到那个走绳的人走到尽头,抛下杆子翻了个筋斗,围观的人一边叫好一边抛钱,皇上才回过神来。
“朕没事。”他拍着谢宁的手背轻声安慰:“就是刚才想起了太傅。”
谢宁问:“是田太傅吗?”谢宁只知道这一位。
“不是,是孟太傅。”皇上说:“他去世快十年了。”
那就怪不得谢宁不知道了,十年前她才多大啊,而且离京城也实在太遥远了。
“那会儿他说过一句话,人生在世就象这走绳的人一样,战战兢兢,左摇右摆,掉下去就是万劫不复。朕当时想,等朕登基做了皇帝,就不会再这样步步维艰,可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了。可是登基之后朕才发现……”
即使做了皇上,很多时候还是跟走绳一样,左右都是危涧,必须维持平衡。
谢宁没有说话,默默陪着他。
皇上也用不着她安慰,船快靠岸的时候见她有些不舍,还向她许诺,明年上元节再来赏灯。
“到时候带着孩子一块儿。”
谢宁摸了一下肚子,笑着应了一句:“好,到时候带着他一起来。”
从同乐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