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会让人误以为那是一张龟裂了的死人脸蛋儿。从她身上所散发的寒冷气息比之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冰冷。这是此间冰冷的源头。可纵使这般冷颤,她的身体依旧不断分泌出牛奶般雪白的汗…
她好像很痛苦,就像噩梦不醒的人。
紧要的牙关连着紧绷的下颚骨都在不止地颤抖着。
道生侍奉余悠然已经快有三年时间了,平日里余悠然虽大小病灶不断,可她从未显露过这般痛苦的神态。道生曾想过上前将余悠然叫醒,但最终还是被墨言提手制止了。墨言说,余悠然正有一场造化,不能被打搅。
“呼呼…”
茶具里的清水热了又凉,道生为了让余悠然醒来的第一时间能够喝上杯清心的香茶,再次把生火将凉茶温热。只可惜,他其实还是白费功夫,因为余悠然还不能那么快醒来。
而这一切,则都要归根于一场梦。
余悠然正在做着的梦…
或许她真的很累吧。
梦飘渺如烟如絮,飞花落叶了无痕。
梦境是苍白的一团雾,没有温度,没有声音,唯苍白的颜色,比那万年覆雪的仙行山脉更缺少色阶的变化。在这里,余悠然仿佛化身为所有,没有形态,没有味道,就好象天上的一片云朵,只能虚无缥缈的沉浮着,完全感受不到脚踩大地的踏实。
雾,沉浮聚散。
散开又聚拢,许久许久…
苍茫的云间忽然化开一道波纹,就像水滴落湖面的涟漪。
涟漪逐渐化散成了虚空,虚空里忽然走出一道人影。
人影肥胖,略显矮小,是位不修边幅的中年道人。他左手掌拂尘,右手握旗蟠,蟠旗上书着歪歪扭扭的五个字,整得像足了个江湖神棍的模样。但见他从虚空里走出,站在飘渺的雾里,一手指天一手指地,然后大喝一声:“天上地下,唯我独尊!”
然后,所有事情都开始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那道人接着就像根木雕似的站在雾里,动也不动。
唯手里的蟠藤杖,再喝声之后以眼看得见的速度迅速长出枝叶,枝叶再萌新芽迅速蔓延铺开成蛛网,丝丝缕缕交错入云雾之中。雾里的世界逐渐变得真实,藤根化作大地,藤枝变成树木,萌芽幻化青草,千株万株构建出一座繁茂森林。藤纹藤须陷入大地成为森林里的川河小溪,藤结隆起于川河溪边化为了山丘沟壑。山林伴川河逐渐繁衍出生物,生物也随着环境逐渐衍生出独特的形态…
世界从此就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