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众多,但归根到底还只是个黑道帮会。黑道生意看着风光,欺行霸市垄断私盐,经营赌档、妓院、钱罐样样都是赚大钱的买卖,可是这些买卖背后都是得有人照着的。明面上,做事的打手,跑腿的马崽,帮会的红利,都需要花销。暗地里,户部吏官、文书,工部的太史官、丞正左右,刑部的执行官、比部中郎,员外郎等等也无不需要花银子打点。这些关节若不能打通,龙堂根本就无法在长安立足,更别想在北疆开枝散叶。”话说这里,柳岩意味深远地撇下眼角,瞟向身侧的两位金部司官员。顿了顿,再说道:“风过留痕,雁过拔毛。如此细算下来,龙堂手里的生意能有三成纯利就已经不得了,这还是我没计算他们近年迅猛扩张的所需花费,倘若算上他们赔本都不够啊。区区黑道帮会能有多少财力底蕴?别说两百万两黄金,就是要他们拿两百万两白银出来都要他们割肉的了。更何况,后头放贷还要大量钱财支撑?”
金部司的老官员这下子总算是听明白柳岩的道理了。
柳岩分析得不错,龙堂虽然恶名昭彰,堪称大唐北疆第一黑道势力,但底蕴终究太薄,甚至连一般江湖门派都比不上。而黑道敛财虽是暴利,却必须得和白道分割,否则他们根本没有生存的土壤。在这般黑白两道各处关节层层蚕食之下,龙堂的生意再暴利也有个限度。能比寻常生意捞钱快,但也快不了太多。十余年下来,他们能积蓄起几十万两黄金恐怕就已经是极限,两百万两那是砸锅卖铁都拿不出来的。
“岩子,你是说龙堂的生意有猫腻?”
“不只猫腻,而且大有文章。”
左侧稍年轻的金部司官员的神色忽然变得有些许古怪,他不着痕迹地朝着站在大雨中的一名男子刑部士兵使去一道难明眼色。然后再小心提醒去柳岩:“可是抓贼拿脏,到目前为止,我们手里都没有足够证据指明龙堂有肮脏的财源呀。”
柳岩缓缓转眼,定定地看着话者,没有说话仅是隐隐掀起一缕阴笑。笑色阴沉略微寒凉,完全和他的尚且幼稚年纪不符,也让得他本就不正气的神态更多几分邪气。
“证据是要找的。”
“怎么找?”
“找账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