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即刻出兵启程,那也远远不可能在个把时辰的时间横跨三千五百里,毕竟这漫山遍野的纯阳道人可都没骑马呀。
而事实,余悠然却像未卜先知一般,带着人早早就在这数里茶山布下了剑阵。看那马儿吃草,白衣素手拂琴的悠哉游哉,他们恐怕已经在这里等了很长一段时间了。
如此情景,夏寻乍看狂喜之余,也不禁回想起蝾螈役当日,余悠然所说的最后一番话…
她当时说夏寻身后的人皆有凶兆,十日之后必有血光相随。当时夏寻并未把话放在心上,而今看来余悠然的算术真是修得堪比天人的地步啊。蝾螈役至今,不多不少刚好就是十日时间。
她早就算到雷猛这些人会有此一劫,生死存亡之际夏寻会被迫遣军赴徽山,所以她当日才食言,拒绝出手,因为她要把手留到今日来出!
“嗡嗡…”
“谢谢…”
夏寻领人马狼狈逃窜出林,一路狂奔至茶山前方才勒马止步。夏寻翻身下马,没有废话直接抱拳道谢。
“我可算君子?”
白手拨弦,琴声依旧。
隔着白纱,看不见那渗人的容色,只见一道冰冷的气息从白纱后轻轻吹出。余悠然这是在打夏寻的脸,因为十日前夏寻就因她的食言而骂她是卑鄙小人。
夏寻尴尬无力地笑一笑:“姑娘乃真君子,算尽天机,未雨绸缪,小生惭愧,惭愧。”
余悠然不置可否,冷道:“退下。”
“额,好…”
余悠然的冷着实让夏寻所不喜,刚生起的好感随着两句简短而冰冷的话语,彻底消尽。夏寻知道这不是矫情的时候,迅速再行小礼走到一旁,遂将装载重伤者马车引入茶山。
“兄弟们,我们援兵到了!”
“赶紧出林!”
“……”
没多久,负责断后的徽山兵马相继出林,在见得纯阳千剑布阵于茶山,顿时大喜,急忙收拢阵型。反之,紧咬不放的皇族大军陆续止步于林外,待柏凌云出林见状,脸色顿时就黑成了炭。
“停!”
“御…”
柏凌云行谋皆有狠劲,但行事绝不鲁莽。
他不怕那严阵以待的千数纯阳道人,他怕的是余悠然。和夏寻一样,在看得茶山下那袭白袍的第一眼,柏凌云便瞬想起了蝾螈役,以及在余悠然离去前所说的话。再听那十面埋伏的悠扬琴声,他更当即乍起一身冷汗。
“嗡嗡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