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冰锥正在将自己所能看到的这个世间快速阔展,而它其中所夹杂的那阵阵幻彩,更是让他不能抵抗,甚至于此刻的王虎觉得,恐怕这世间万物之中,都不可能在找出第二个能与之相抗衡的颜色和绚丽,而他自己更是在这股妖异的美丽当中,无尽堕落。
雪停了,战止了,人死了,心绝了。
看着此刻早依旧保持着那美满之色的王虎,看着此刻那早已被无数根冰锥插满全身的王虎,看着这样的王虎,尉迟琉璃瞬间脱力,白眼一翻就这般径直的倒在了地上透支的昏死过去,而白雪也随之从她的手里脱落,滚落于一旁。
终于,一切杀戮与仇恨都在这一瞬间归于了平静,一切感情与羁绊也在这一瞬间化成了回忆,寂静的感觉再一次充斥在这令人向往的深林之中,就仿佛刚才的杀戮从未发生一样,一切都回归到了本源之中,一切都返回至那初始之时,只是这满地的白雪上,这些永远的躺在这层层冻土之上的人,这一道道血的印记,却在无时无刻的提醒着历史,提醒着那些永远都不应该被掩盖住的过往,而透着那一层层无穷无尽的新生的绿,与之此时此刻那无尽的杀戮和仇恨,二者相比却又是那般的讽刺。
......
“今日可真是收获不少啊。”
一位满脸胡渣的大汉扭头看着自己板车中那死得不能再死的袍子,憨厚的咧着嘴笑道。
这是一位老实巴交的猎户,身住山林的他,终日都与山林为伴,与野兽同伍,平日的他打打野味耕耕土地好不逍遥,而今日的他想着眼下这天下已经开了春,想着那些渡过了冬眠期的野味们也该出来四处觅食了,就出门寻思着打点野味,也好回去给老婆孩子打打牙祭。
只见他用他那魁梧的身子拉着一辆板车,板车上放着一大堆干柴火和一头傻狍子,卖力的拉着往前行。
“咦?不对啊。”
猎户突然停止了前行,俯身看了眼脚下的土地,疑惑道。
“这段时间又不曾下雨,为何此地的地面怎么是潮的?”
说罢,猎户便用手捏了点泥土,仔细的观察了很久,随后大吃一惊。
“雪!”
这个时候不应该下雪才是,虽说澶州地处极北,可现在也毅然是过了下雪的季节了,更何况若老天下雪,刚才在林子里就应该下了,可是怎么偏偏林子里没下,这里却下?
带着疑惑,猎户双手撑着膝盖便站立起来,随即自嘲的摇了摇头,便不再说话,只是继续拉着车,往家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