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着担架的急救人员的发言,对莲太郎而言就像马耳东风。
担架发出巨响进入手术室的最深处,一名身着绿色手术袍的女医生将脸凑近莲太郎。
她形销骨立,身躯简直只有皮包骨。唯有眼窝所在的凹陷部位以及沉下去的眼珠显得光彩夺目。
将头扭向一边,莲太郎望着手术室的镜子,差点发出尖叫。
自己的右手与右脚支离破碎,左眼也被挖掉。不过更让人吃惊的是身体缩小了。简直就像个孩子。
——不对。我想起来了,这是过去的那次。
女医生冷漠地俯瞰随时都会死亡的莲太郎,把双手拿着的两张纸递到快要死去的莲太郎面前。
“嗨,你就是里见莲太郎吧。初次见面,不过我们很快就要再见了。我左手上有一张死亡证明书。五分钟之后,我就要在这张纸加上一笔完成全部的手续。而你也会被迅速消除户籍。至于我右手的是契约书。这张可以救你一命,不过你必须奉献除了生命以外的全部东西。开始选吧。用左手指出来就可以了。”
光是抬起手,莲太郎就感觉到一阵难以置信的剧痛。他的手不听使唤地颤抖。从口中吐出的血弄脏担架。身体则像得了疟疾一样打摆子。
无意之间,天童菊之丞所说的那番话又在脑内重播。
“不想死就努力活下去,莲太郎!”
他以惨白到可笑的手指向其中一张纸。女医生只说了句“乖孩子。”露出满足的微笑。接着莲太郎便晕死过去。
最先听见的是唰啦唰啦的声音。
自己好像被某种非常柔软的东西包住,感到温暖又舒服。
药的刺激气味冲击鼻腔粘膜,闭上的眼皮尽管模糊,还是能够感觉到光线。口中残留什么带有苦味的东西。让人不由得绷着脸。
意识有如从泥淖底部爬起来一般觉醒。除此之外,自己依然保有意识这点本身。更让莲太郎感到惊讶。
他想睁开眼睛,不过眼皮很重,只能不断微微眨眼。过了半晌天花板终于朦朦胧胧地出现,淡蓝色的模样与自家的木造天花板截然不同。此刻的自己正睡在床上。
视野出现木更的身影。她身着美和女的制服,正以漆黑而明亮的湿润双眸俯视莲太郎。
掠过鼻尖的木更秀发飘散淡淡的洗发精香气。那头过度深邃的黑发总让人觉得带点绿色。莲太郎在心底赞叹她的美,同时恍惚地望了木更一阵子。
“嗨,木更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