躯壳里的神魂隐约觉得四张陌生的面孔下,有一种熟悉的气息,然而一时间他却想不起来。
“是盛平将军?”灰袍道人一眼看出了树下之人的身份,首先说道。
彩衣女子凑近去嗅了嗅,说道,“将军的血已经流干了。这孩子……”
“还是来晚了。”年轻僧人喃喃道。
“方才那么响亮的哭声,原来是他喊的,虽是婴儿身躯,却有这般号召力。”灰袍道人从将军手上抱过那孩子,微微笑道,“以后要做我徒弟。”
年轻僧人扯着道人的衣角,说道,“做你徒弟?我都还没答应呢。”
道人瞅了那僧人一眼。
僧人也瞅了那道人一眼。
“做你们的徒弟?哼,本天神怎么可能做你们的徒弟!”
没有人会听到肉体下神魂的呐喊。
哪怕那缕神魂想得再多,对这个世界再明白,毕竟现在他只是个婴儿,唯一的表达方式只能是哭喊,偶尔做些动作只会被眼前这帮成年人看作是挠痒痒。
灰袍道人和僧人正争执着谁来做这个婴儿的师父,然而一只手却同时抓住了那片灰袍和袈裟。。
灰袍道人警惕地看了一眼,才发现是盛平将军。
年轻僧人连忙问道,“将军,您怎么样?”
“我的血已经快流干了,不用管我。”盛平将军挺着最后一丝力气说道,“滇城很少会有外来人长住,我知道你们四个不是普通人,对吧?”
四目相对,不知如何回答。
“这孩子生来就是神石附体,当日高调出世,才会惹来这番杀身之祸。他的傲气太重,希望你能好好调教他。”
灰袍道人从盛平将军手上接过那孩童,伸手欲碰神石,谁知却有些炙手。
“请替我好好照顾他。”
“盛平将军!”年轻僧人喊道,脸上掠过一丝惆怅。
“将军!”彩衣女子神情凝重地喊了一声。
那个矫健的人永远闭上了眼睛。
那双眸子深如沧海,似是几百年前的祖先遗留下来的特色,因为藏了太多责任和秘密,然而在合上的那刻,婴儿里的神魂看到更多的是无畏。
滇城人说过,归海血脉从不畏惧生死,凭着与生俱来的智慧和力量代代守护滇城,给荒原百姓带来一个又一个的希望,因此无愧于天地,即使在临死的一刻依旧相信不过是幸福的归往。
神魂望着那双深邃如海的眼眸,复杂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