愤怒和悲伤,说到最后,已然是眼眶泛红,声音哽咽,而昭原则是挥退了想要上前阻止的聂风寒,认真地听完了他的所有言语。
昭原抿着嘴唇,沉默了许久,然后从地上缓缓站了起来,神色平淡,甚至带着一丝淡漠地看着兀自痛苦的周邪,“朕能体谅你的愤怒和悲伤,但朕不明白,你为何会做如此想法。”
昭原走到灵台之前,神色敬佩地看了一眼周平伯的牌位,继续道:“你厌恶朕的高高在上,厌恶朕强行将包袱甩给他人,这些朕都可以接受,但这并不构成你愤世嫉俗,独善其身的理由!固然,每个人都想尽可能地顾全自己的小家,那些素昧谋面的陌生人,随便怎样都好!这种想法,不能说是错的,毕竟,每个人都有唯亲和自私的一面,所谓的奉献和无私也不是天生就有的,但是,如果每个人都这么想,甚至这么去做了,这个国家岂不是瞬间便分崩离析了?能力越大,责任越大,朕不想和你说太多的大道理,只是想告诉你一点,人之一死,并非是毫无意义的,死有轻于鸿毛,有重于泰山,而你的祖父便是属于后者……”
昭原看了眼神色已然凝滞住了的周邪以及陷入沉思当中的聂风寒和于光煜,不禁若有所感地喃喃念道:“有的人活着,他已经死了;
有的人死了,他还活着。
有的人独自站在高峰:“呵,我多伟大!”
有的人甘于献身,为百姓争一份光华。
有的人把名字刻入石头,想“不朽”;
有的人情愿作野草,等着地下的火烧。
有的人,他活着别人就不能活;
有的人,他活着为了多数人更好地活。
骑独自站在高峰的,总有一天会摔垮;
献身百姓的,百姓永远记住他!
把名字刻入石头,名字比尸首烂得更早;
只要春风吹到的地方,到处是青青的野草。
他活着别人就不能活的人,他的下场可以看到;
他活着为了多数人更好地活着的人,百姓把他抬举得很高,很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