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老汉嗫嚅了下嘴唇,也说:“是哩!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要是被人知道禾林在考场上舞弊被抓到了,孩儿们哪儿有脸面再去考学?外人都得说一句穷山恶水出刁民!”
禾麦气笑了,“你知道的还不少!穷山恶水出刁民,你知道这话啥意思吗?说的就是你,你就是那穷山里的刁民!”
田老汉一看是禾麦发话,张了张嘴巴,道:“你这丫头咋这没大没小哩,我不过就是……”
禾麦打断他:“要按照你这么说,你家儿子成天游手好闲不学无术,整个一败坏村风的二流子,凭啥留在村里?凭啥昨儿心安理得的受了我家的救济粮?得了粮食,可算把你们的命救了,转过头来就咬恩人一口,恩将仇报,你就有大有小啦?”
禾麦正在气头上,几乎是有些口不择言了。
田老汉被说的脸涨得通红,也是气的不轻,却依旧不肯服输的辩驳道:“我不过是就事论事……比那一口粮食,分明是娃儿们的前途更重要……”
牛永旺家的秀芳在人群里听了许久,早已听不下去了,嘲弄道:“娃儿们的前途?你家那娃儿都十二岁了,斗大的字不识一个,这岁数的时候,咱村的禾林、山木,都在学堂上得了夫子的多少表扬了!咋,你家娃儿是后起之秀,十二识字,三十赶考,四十能高中?你这老汉还是学学有恩必报,莫在学那狼狗的心肺罢!”
田老汉被怼的满面铁青,实在找不到什么能辩驳的话,干脆拉着哭哭啼啼叫屈的老婆子拂袖而去。
这俩人一走,剩下的陈五嘿嘿一笑,也溜之大吉了。
村庙中剩下的人还有些对禾林在皇都的赶考之事感到好奇的,也还有些对禾林的影响有所担心的。
里正脸色依旧凝重无比,严肃地望着禾林,问:“禾林,伯问你,你在考场上真是被冤枉了,没有舞弊么?”
“里正伯,现在我说什么都是无用功,因为我没有一点证据。”禾林苦笑了一下,“将罪证都推到我身上的那个,是永安镇人,叫夏剑飞,是今年的探花郎。”
里正心思一动,“若没有这档子事儿,今年的探花郎,便是你罢?”
禾林沉吟了下,转开目光,低低回:“至少。”
里正眼中一亮,可须臾便黯淡了下来,“可此事影响实在太大,你又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你是被冤枉的……”
听里正为难的话,禾林不禁仰天苦笑。
就算有证据,又能怎样?
他一个穷酸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