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场雨下了足足半个多时辰,雨停之后,放眼望向清芦村村里村外都是一片汪洋,路极难走。
禾麦应是咬牙淌着水走到了方才毛驴停留的位置,放声大喊,却得不到任何回应。
她也不敢走远,围绕着方才的茅屋里里外外寻了一圈,又满怀希望的重回茅屋,依旧是空空一片。
马夫老汉同情的看着她,好心劝道:“姑娘,你还是莫出去了!这会儿天都黑了,那山上的地痞响马下来了可咋办?到时候你男人没事儿,你再被掳了去!”
禾麦眼里的泪珠一颗颗往下掉,摇头倔强道:“不成,我得把他寻回来,他不回来,我怎么回家?”
六郎那般稳重的一个人儿,若不是遇见了麻烦,一定不会这么晚还不回来!
是撞见了山林野兽,还是迷了路?
早如此,就不该要那头小毛驴!
禾麦心急如焚,可除了在附近搜寻,没半点别的法子。
等禾麦再准备出去寻一圈的时候,便老远望见天松山对面过来一人一驴。
好像是六郎,可禾麦又不敢确认。
因为驴上,坐着一个女人。
等到他们走得近了,禾麦迎出去,这才确认,牵着驴的人,的确是六郎。
禾麦愣了下,一时之间就站在原地,没在迎上前去了。
“禾麦!”六郎牵着驴快步走过来,见她浑身湿漉漉的,一双脚泡在水里,眉头紧皱起来,“你怎么跑出来了?会生病的,快回去!”
禾麦被他拉扯着也没动弹,望着他身上少了的一件外袍穿在驴背上女子的身上,心中像被打翻了醋坛子似的,五味杂陈。
“六郎,她是谁啊?”禾麦侧着头轻声问。
六郎似是这才想起来驴背上还有人呢,怔愣了下,随即回答道:“这位姑娘被地痞纠缠欺负,受了惊吓,被我撞见救下来,我便把她带了回来。”
原来是这样。
禾麦轻舒了一口气,心底暗暗怪自己小心眼。
驴背上的女子也不知是冷还是惊吓过度,身体始终在瑟瑟发抖,在昏暗之中,禾麦看她的面容。
禾麦与六郎搀扶着她将她扶下驴背,那女子的身体就倚靠在六郎的肩畔上,也不知有意还是无意,那双手总是掠过杨六郎的手背。
六郎鞋上都是湿泥,衣袖衣摆都成流的淌着水,禾麦忙去了客栈前院,要了两间房,又问伙计要了两盆热水来,又向客栈的老板老板娘借了三套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