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进了里屋。
杨六郎脸色雪白,安静的闭着双眼。
他左边的脸颊裹缠了一圈厚厚的纱布,躺在平日徐姜睡觉的那张炕上,
禾麦习惯了平日身强体健人高马大的杨六郎,这会儿见他虚弱沉睡的模样,心里疼的都快要掉下肉来了。
心尖已经不知心疼出了多少个水泡,向外汩汩的流着血。
“六郎……六郎……”她从被子里摸到杨六郎冰冷冷的手,小心的攥在掌心。
“六郎……”
她将头抵靠在杨六郎的身边,用额头去碰他柔软的手臂。
还有一丝温暖,她的心稍稍安了些。
他经历了一场险境,身负重伤,最终能熬回家,这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禾麦小心的捧着六郎的手,眼里滑落一滴泪。
“六郎……”她喃喃的喊着,却不知他什么时候能醒。
这一刻,她情愿用自己的生命去抵过六郎的痛哭,叫他快些苏醒……
“若你醒了,我再也不推开你了……”她流着泪,在心底默默的说。
……
……
徐姜给他缝伤口的时候给六郎喂了一些麻草药,一时半刻六郎还醒不过来。
秦氏得知六郎的消息也颤颤的赶过来了,禾麦勉强打起精神劝慰老太太放心,六郎没什么大事,到了晚上应当就能醒了。
“这孩子命大,遇上那三四头凶兽还有命回来,这就是有福报啊……”秦氏抹了把眼睛,叹着气说,“你就甭费心安慰我了,现在六郎不能随意搬动,这一两日你少不得要在徐姜这儿看顾着,我回去给你收拾些简单行李,跟晚饭一块送来。”
禾麦红着眼睛应了。
徐姜家也只有一间屋子一张炕,是以,徐姜今夜只能暂且搬到秦氏原来住的茅院去凑合一宿。
秦氏送来了晚饭,禾麦草草吃了一口便进屋里照看六郎。徐姜吃罢了饭,两人在屋里守到掌灯十分,又检查了一番六郎的情况,徐姜便准备回去了。
“怕是麻药的劲儿还没过去,夜里就会醒的,不要紧。”徐姜细细吩咐着,“明儿一早我就过来。”
送走徐姜后,禾麦回屋里去。
六郎身上那身血染的衣裳已经被马二他们七手八脚的换下来了,上面斑驳的血迹已经干涸。衣上狰狞的血爪印足以重现六郎遭遇危险时的心惊肉跳。
禾麦多看了几眼眼眶发酸,赶忙放下了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