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平安外表很镇静,但心都抖了。
她知道,李氏必死无疑。
“十三姑娘,剖腹取子的事,我来吧。”楼清扬看着忙碌的仆人们,突然说。
赵平安抬头,皱眉,“那是一条性命,不是练手的尸体。”
她说得有点尖刻,但楼清扬却分毫没有介意的样子,只冷静地道,“我知道,但是产妇李氏已经活不了了,若没有遇到车队,她的孩子绝对见不了天光。现在救下孩子是她的临终心愿,也是我们惟一能做的。只是,取子而致产妇死,于十三姑娘的名声不好。你是要做大事的,倒不如让我背下这个罪责。”
原来是为了她!
楼清扬是怕她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民心散掉,才自愿接手。人们可不管当时病患的情形如何,只知道结果是什么样的。母子平安,像阿窝当时那样,她就被捧上神坛。如果李氏死了,大家只会记得她剖开人的肚子,把人给剖死了。
信心的基础塌了,她以后再做类似的事就可能难上加难。
赵平安惭愧了,因为她想当然就揣度别人的心意,实在是不应该。
同时,她也有些感动。
“对不住,是我小人之心。”她大方的认错,“只是越是这样,越要我亲自来。因为我并不想有神医的名声,我只是希望百姓们知道手术是最后的救济措施。因为一个小病都能要了人的命,何况开肠破肚,截取肢体?所以无论是医者还是患者,治疗就要承担风险。这种手术要承担的风险更大,是会死人的。”
“为医者,救得了病,救不了命,自古就是这个道理。”楼清扬点头,“是我想偏了,没有十三姑娘的眼界更宽。”
“不,你是为我着想。所以,谢谢你。”赵平安心情沉重,但勉强露出一丝笑意。
却不知这忧心忡忡的笑容,竟深达楼清扬的心底。
她只是深吸了口气,大步走入旁边的土地小庙。
庙小,却也不是偏僻乡村那样灶台似的土地庙,足有两间屋子那么大。当初大约也是建在一处风水好的地方,只是后来铺了官道,给掩到了路基之下。加上附近没有村庄,渐渐的就失了香火,荒败无比,连那个慈眉善目的神像都缺胳膊短腿,歪倒在一边。
秋香干活麻利,又知道情况紧急,此时已经快手快脚的把小庙中间的空地上打扫出干净的地方,甚至用水冲了一遍地,铺上从马车上取来的干净席子,屋顶的蛛网也扫了下来。
此时此地的环境,尽管离当时阿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