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二九年十二月二十五日,圣诞节。
现在的时间是下午五点。
葛塔诺·巴多利奥嘴里叼着一支香烟,右手拿着一束鲜花,懒洋洋的靠在重庆日租界外的一根电线杆子上,用一种漫不经心的目光注视着不远处的日租界。
他在等他的目标。
巴多利奥是一个杀手,来自芝加哥。在过去的几年里,他一直跟着阿尔·卡彭在芝加哥横冲直撞,然后卡彭死了,在今年的情人节被人用那款名叫“蝎子”冲锋枪的新式武器打死在了自己家的车库里,和他的几个得力手下一起。巴多利奥不是卡彭的得力手下,所以他还活着,并且换了一个新的教父。而这个新教父给他的第一个任务,就是到遥远的东方来杀几个人,几个日本人。这几个不长眼睛的家伙得罪了新教父的朋友,所以那位不知名的先生开出了一笔很高的赏金,要他们的命。
作为一个杀手,葛塔诺·巴多利奥并不关心那些日本人究竟为什么得罪了那位连他的新教父都非常尊敬的先生,他甚至不关心那些日本人是谁,他看重的只是那位不知名的先生开出的赏金。
每一个日本人的小命,五千美元,一共有六个日本人。
说句老实话,巴多利奥其实很想把这六个日本人全部干掉——这样他就可以拿到三万美元,这笔钱可以让他去找一个好地方挥霍很长一段时间。但是他知道这种事情是不可能的,那位不知名的先生似乎与美国的黑手党家族们有很深厚的交情,所以,除了他以外,还有五个杀手被派到了这个叫做重庆的城市里,而且,现在他们也守在这个狭小的日租界外面,等待着自己的目标出现。
六个日本人,六个杀手,每人一个目标,不多,也不少。
巴多利奥叹了一口气,抬起左手看了看时间。已经过了十分钟时间,而他的目标还没有出现。根据他三天来的观察和得到的情报,他的目标每天都会在同一个时间带着一个小钱箱子——里面是他的鸦片馆一天的收入和全部的流动资金——回家,而他要做的就是在目标出现时杀掉他并且将钱箱子带走,将案件伪装成抢劫杀人。
这是那位不知名的先生要求的,他想避免某些麻烦。
麻烦?巴多利奥不知道会有什么麻烦,也不想知道。既然雇主的要求是如此,那么他只要照办就是了——虽然他不得不浪费了三天的时间扮演一个正在踩点的劫匪的角色。
巴多利奥又看了一下手表,现在已经过了十五分钟了,日本人还是没有出现。这真是讨厌!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