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再看阴线技法,是秦物无疑。还有那眼上点漆,决非今日之物。更不消说其老土厚郁芬芳,盘摩起来温凉油润,必是雕成后又在土中藏了千年的。”
晏松原叹息一声,喃喃道:“‘刻画之形,何得飞走?难道就是因为只得一目,毕竟不曾从真正走脱,到底也只是个传说罢了?”(注释)
华禺抬眼一笑,伸指弹一弹那只木盒,铮铮似有金石之音。
“据送来这东西的人说,这乌金木的属性极怪,夷人以其镇魇各类邪祟妖灵。”
晏松原哑然失笑:“难道这只玉虎当日竟从始皇宫里逃到夷境,又被人镇在这个盒内?”
“这种事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华禺说着将那玉虎拿起,戏噱般地捏捏它双耳,“反正无人在它跟前时,还是将它锁起来的好。”
二人大笑。
……
鉴玩已过,晏松原看着华禺将玉虎收进匣去,眼光就有些恋恋,想想沉吟着问:“老华,这两样东西你可舍得卖?”
华禺笑笑:“不容易,这回竟是看见你也动心了。若是我的,再爱惜也得成全了你。只可惜这回我可做不得主。”
“难道只是别人寄放?”晏松原略显惊讶。
“正是这话。那主人只说来莘州办事,随身带着这两样东西怕不方便,暂时寄放这里,倒也不怕人看,只说是既是至宝,总要给人看才显其价值,信得过的人尽看无妨。这才便宜了我们这种人的眼睛。”
晏松原不语,过一阵才问:“来莘州办事何需带着这样贵重的宝贝?”
“这话问得没道理,”华禺呵呵笑道,“怎么贵府收进去的古董你还鉴定得少了?”
晏松原淡淡说句:“我们那里却还不曾收过这样的绝品。”
华禺略一想,已明白他的意思。以他家主人权望之隆,又兼好玉成癖的名声在外,尚且不曾收过这样的东西,那么此人带来如此重的厚礼,要走的自然也是个通天的路子。不由便感心中惕然。
五德斋因生意性质,往来非富则贵,货品流转间端倪自现,有时一件东西被某人买去不久又被另一人卖回店来,种种内幕情由想要洁身不沾亦是不能,向来都靠他谨审自律,才维持着多方局面,心里却是恨不得知道得少些,求个平安。
想他一向警醒,但乍见这两样至宝,竟然遮了眼,但盼多看一刻也是好的,竟不曾想人家寄放此地的意图。此时忽然想深了一层,说不定正是要从他这里放出线去,钓那想钓的人。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