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燕景麾下的那支精兵,其实远不止百人。
而且,那群人也绝对没有这么容易就会被他们擒获。
半是震惊半是惶恐的,他仔细将那块牌子翻来覆去查看了一遍。
黑牌。燕子图案。
他在心底暗自松了一口气,这群人并不属于他父亲最亲密的那支百人精兵。
他在离开京都之前,曾被父亲带着去见过一回那群人。
每个人的腰间,都佩着红牌。
同样的燕子图案,红牌为上。黑牌为下品。
手握红牌的人,若无成国公亲口下令。谁也休想动。而黑牌却不同,只要有成国公的手书,不必见人就能调动。
可是,除了现任成国公燕景外,谁还能拿着他的书信字条四处瞎跑?
心中一紧,陈旧的木牌就在他掌心碎成了齑粉。
那一日燕淮的异样神色,纪鋆并没有错过。
只死了那人后,追捕他们的人似乎陡然间便变得大胆起来。
他们一路狼狈逃窜,连能停下来好好谈一谈的机会也无。
而今好不容易在客栈里安安稳稳地换了干净衣裳,能坐下来说上几句,纪鋆当然要问。
但从燕淮口中得到的答案,却叫他吃惊。
他似难以置信,不等燕淮回答,便再次出声问道:“你从未说过你是如何来的天机营,我本以为你大抵是同我一样,被家中父辈狠心送来习武的罢了,可如今看来,却似乎并不是那样?”
站在窗边的燕淮转过身来,垂在身侧的手忽然握紧,眼中神色急急变幻,过了许久才缓缓道:“我不知道。”
他的确,至今也不知道昔日父亲缘何会送自己来漠北,也同样不知,这一次究竟是不是父亲派了人来要他的命,又是为何要这般做。
即便他绞尽脑汁,想破了头,也依旧想不透彻。
从一开始,这件事便充满了重重诡谲。
只是牵累了纪鋆。
静默了会,他道:“七师兄,不抓到人,他们想必不会放弃。你跟我同行,总是免不了被牵扯上,倒不如先行离去吧。”
话音落,纪鋆便气得皱眉,恨声道:“你莫不是以为我怕?”
“我当然知道你不怕。”燕淮轻笑,“可是,总不能叫你以为我丢了命。你家中可还有父母兄弟姐妹在等着你回去。”
纪鋆听了却依旧觉得自己受到了轻蔑,“你救了我一命,我就算这回将命还给你,也是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