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王。
“迳勿,你……节哀顺变。”
兰庭眉心顿时紧蹙。
“城外……刚才窦公禀报,城外……发现了李公与两位……迳勿两位舅岳……遗身……”周王把一句话说得嗑嗑巴巴。
“殿下这话何意?”兰庭已经焦急起身,目不转睛盯紧了周王。
“遗身已经被窦公送至吴王宫……我亲自验看了才敢知会迳勿,的确是……迳勿节哀。”
此日天阴,冷雨绵绵。
兰庭紧跟着又得到了汾阳送来的消息,他安排好李公三人的行程,经水路可直达汾阳,也安排好汾阳城中接应李公的人,但负责接应的人久等李公未至,方才递信南京,已经晚了一步,李公及两位舅岳的遗体被弃南京城郊,被一户农人发现后报官,应天府的刑官赶去验看后,惊动窦章,窦章是认得李公父子的,直接禀报了周王。
今日往安平院的途中,兰庭的步伐前所未有的沉重。
他不知道怎么向春归开口,但他必须开口,也只能由他亲口告诉春归这一噩耗。
节哀顺便,让他怎么说得出口?
可当兰庭看见春归红肿的眼眶时,他就知道有的事情已经不需要他开口了。
春归也没有余力再遮掩解释,她只能麻木的接受了这噩耗。
而后就立即去了安乐院。
仿佛她所等待的,就只能够这样的顺理成章。
所有人都无法接受这突然的噩耗,安乐院一片的悲哭恸声。
春归也像终于能够融入了,她没有办法劝慰任何人,她跟着他们一齐痛哭,一齐悲悼,她根本没有办法去想接下来应当如何,找出凶手是否还重要?逝者已渡溟沧,报仇雪恨无非安慰生者罢了。
但纵然如此,她也无法释怀。
早知如此,莫不如让外祖父一家留在铁岭卫,至少还不会这么快这么突然的,就
面临生死永诀。
这一切都是成她造成的,她太盲目的自信才造成这样的劫祸。
当大舅母抓着她的肩膀摇晃质问时,春归无言以对。
——我们在铁岭卫一家好好的,为何要多此一举,为何要求皇上赦免?如果我们一直在铁岭卫,你两个舅舅不会死!都怪你,都怪你多事!
她更难过的是听见了华英还在劝慰大舅母。
——阿娘,阿娘责怪谁都不应责怪表姐啊,表姐还不是为了我们一家着想,且当初遇赦,我们一家人可都是心怀庆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