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的女孩儿,这才有幸耳濡目染,深谙此门雅艺。费氏自小便跟母亲识香熏香,又看阅了外祖父传下的不少笔记著述,自信还能脱俗入品,可沈夫人何德何能也敢在雅集上卖弄品香?
沈家不过一介市井门户,靠着长女当了皇后才飞黄腾达,想当年豫国公沈寿全乍然富贵之后闹的笑话还少了?买了一幅赝品,以为是吴道玄的真迹,竟编造说是他沈家的祖藏,广邀宾朋为此举办一场赏鉴会,结果差点没有笑掉别家的大牙。
沈夫人谙知香道?她莫不以为把香放在炉子里点燃,装模作样称赞几声“好香”,就能称之为品香?
费氏打算悠哉乐哉看笑话。
沈夫人却毫不怯场,她仅管是市井出身,可姐姐选为太子妃的时候,她年岁还小,对于琴棋书画虽然没有天份学了个不伦不类,可她天生嗅觉灵敏,那时第一次入宫,圣德太后赐她一个香囊,里头盛着的是十余种干花,经她鼻子一嗅,就能分辨出一半以上,圣德太后啧啧称奇,她的香道,可是圣德太后亲自授教的!
费氏再是家传有方,宫里难道还会少了品香熏炉一类的著述笔记?更不缺乏深谙香道品流的女官,大大方便了切磋交流,在此门道上,沈夫人完全自信见多识广。
既是主人宾客都有了品香较艺的共识,负责周全的春归也立即行动起来,由她率先撤走了沈夫人案上的瓶花,紧跟着婢女们也将其余瓶花一一撤走。
薛夫人看在眼里,莞尔不语。
心中却是暗忖:费娘子这回恐怕是拿大了,她对香道这样自负,小看沈夫人一定是不懂装懂,但只看这事前准备,沈夫人显然就是深谙其道。要知现今多少女眷,闲来无事时,虽说也学着男子们品香焚烟,往往要在香案上先供瓶花,以为这样能够增添雅趣,殊不知瓶花本身就带植卉的清香,会与焚香冲突,花下焚香可谓清泉濯足,都是大煞风景的俗事。
又虽说是较艺,但其实这样的雅较最忌冲突,就算要比个高低短长,过程也不能带半点硝烟火气,也往往不会逼着在座中人逐一试艺,谁有兴致,谁便“请战”。
薛夫人先道:“我看沈夫人既有兴致,费娘子又一贯谙擅,不如就由二位择香焚品,我们便坐沐香风,只是要先推举出一位评官来,又还要推一人以诗文录事,才不负这一场雅兴呢。”
“评官自是首推薛夫人担当。”费氏抢先道。
她已经胜券在握,于是心中暗自雀跃,要知她虽然谙识香道,也获薛夫人相邀参加过数回雅集,也曾赶上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