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身材壮实的男人坐在侧面,应该是随身行李带的太多,侧面的货架已经摆满,正用脚拢着地上的旅行包,朝着床下面塞。
两个人一侧一后占据了整张卧铺床,靠车厢摆放的被子枕头也被铺开,被那女人当做软垫塞在圆滚滚的屁股下面。天热,她穿着薄质长裙,敞口平底鞋被脱掉,光溜溜的右脚直接踩在地上,左腿横放在茶几下面。透过黑色的半透明裙子,可以看见比丰收时节吸满了养分超大号萝卜还要粗壮的腿。
谢浩然走过去,认真地说:“这是我的铺位,请你们让开。”
男人已经完成了用脚把旅行包推进床下的伟大工作。抬起头,眯缝着眼睛,用冷漠目光打量着站在面前的谢浩然。他穿着一件灰色T恤,外面套着黑色皮马甲,肩膀高高隆起,粗壮的胳膊上方露出一块块腱子肉。半躬着身子,左边手肘撑在膝盖上,然后换成用手掌支撑,也不做声,整个人释放出令人畏惧的森冷、凶狠。
胖胖的女人左边肩膀一直在抖动,估计是在哄孩子,只是方法在旁人看来很是奇葩。她的声音很尖,充满了不耐烦:“我带着孩子,换一下。”
说着,她腾出右手,从衣袋里掏摸出一张车票,“啪”的摆在茶几上,很自然,也很直接地说:“把你的票拿来。”
气氛顿时变得凝固起来。
一股特殊的臭味在车厢里飘荡。谢浩然很快找到了气味来源:是女人脱掉鞋子的那双脚。
换个铺位不是什么难事,现在距离泽州不远,最多也就是个把钟头,何况对方还抱着婴儿。如果对方态度好一些,谢浩然并不介意在旁边的座位上将就一下。至少那里空气清新,没有让自己食欲受阻的怪味。
那男人摆明了是在威胁。
女人很傲慢。说难听点儿,好像觉得叫别人把下铺让出来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谢浩然的面孔彻底沉下,紧绷的嗓音来的非常突兀:“不换!”
他朝前走了一步,用森冷的目光盯着怀抱婴儿的中年妇女:“让开,这是我的位置。”
那女人很凶悍,也很霸道,声音骤然提高了好几度,听起来就像发表她对这块领地的独占宣言:“说是叫你换换,我带着娃娃,你是不是不会听人话?”
身后传来非常轻微,却也非常清晰的冷笑。
谢浩然转过头,发现声音是坐在对面玩手机的中年人发出。他脸上全是轻蔑,一副事不关己,坐在那里看好戏的样子。
旁边再次传来女人的尖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