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诩自然是听懂了程远那家伙的意思。
自己要是受了伤,周身气血有漏,昏迷这么多天肯定是要食补药补的,那时候身体的新陈代谢自然免不了。
可这里明显不是医院,到时候谁伺候自己,程远,还是请个护工?
而身体没有受伤,但依然昏迷,那就是灵魂上的问题,肉体的代谢就自然缓慢了,十天半个月的不需要清理。
没再多想,体内的气血运转几周,季诩起身下床。
从床头柜里把自己的那身衣服穿上,只是少了那件用来包裹‘湮没者’的外套。
一旁的镜子里,清晰映出他的样子。
季诩先是看了眼身上这件蓝色的条纹毛衣,复又闭了闭眼。
有些事情,即便是不想,只是睹物便足以心痛到无以复加。
但那又能怎样呢?
他睁开眼,黑眸深邃,一片沉静。
而那如火焰般炽目的红光,尽皆消失不见。
轻轻开门,然后关上。
“好了?”门外的程远把烟头掐了,抬头问道。
季诩点点头,“边走边说吧。”
知道他想问什么,程远领他上车,一辆黑色的大切诺基。
眼神复杂地掠过这辆车,瞥了眼身后渐远的别墅,季诩问道:“你的房子?”
“啊,以前买的,很久没人住了。”
“怎么找着我的?”季诩问道。
此刻在他的心里,想起昏迷的这几日脑海里反复出现的场景。
那种四面空寂苍凉,整片天地下只有你一个活的生命,其余的只有呜咽的风声。
而最令人压抑发疯的,是根本无法睡觉。
不是不能睡,是自己好像忘了怎样入睡,已经消失了这个习惯,即便是脑子里还想着有这么个东西。
在这种痛苦的挣扎里,季诩能做的只是慢慢地向前走着,忘记了时间,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耳边的风停了。
在这段时间里,他仍是那种死寂般的平淡,好像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具行尸走肉。
没有了情绪,不知道什么是思考的行尸走肉。
“你怎么了,有没有在听?”程远从回头看了他一眼,甚至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
“在听。”季诩笑了笑,“不过车喇叭声太大了,没听清。”
程远翻了个白眼,一双牛眼此时竟有些呆萌。
“我是跟邹先生他们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