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张寿踏入半山堂时,看到的就是一张张想死的面孔。没错,不是愁眉苦脸,而是了无生趣,生不如死。只有寥寥数人还在不服输似的奋笔疾书,掐着手指头念念有词。他甚至不得不咳嗽了好几声,这才终于拉回了一部分人的注意力。
而恶狠狠地提着戒尺看人的张琛,则是反应较慢的一个。当他侧头看见是张寿回来的时候,他甚至没能立时三刻把那凶巴巴的表情给收起来。
“昨夜因为一点小事歇在陆府,没想到却突然听说要带着陆三郎一块去上朝,所以也没来得及对你们说一声,少上了半天的课。”张寿缓步走向讲台,见张琛忙不迭要让位,他却突然加快步子走上前去一把将人拽住,这才笑道,“只不过我没想到,张琛你这么厉害。”
张寿转身看了一眼讲台后方一堆木架子上墨迹淋漓的各种题目,他就笑着说道:“这是张琛他们当初在京郊融水村翠筠间里跟我学算经的时候,我教过他们的。当然,那会儿的题目太多,大多数人估计也未必记得清楚,所以做错了不奇怪。”
“而你们不会做,也不奇怪。毕竟半山堂的必修课,只有讲史和自然,并不包括算经。但是,张琛今天既然给大家出了这么多道题,却没有一个人能做出五道,昂首阔步地离开这里,自由自在享受半天假期,那么我就不得不说两句。”
顿了一顿,张寿就一字一句地说:“为一方父母,要知道一方土地多少,人口多少,赋税多少,驿路多少,桥梁水渠几何;为一方主将,得知道麾下兵员多少,军马多少,军械几何;为一府之主,要清楚奴仆多少,月收入多少,开支多少……所以,粗通算学乃是根本。”
“否则,为一方主司的,会被下吏架空;为一方主将的,会被偏禆挟制;为一府之主的,易被下仆欺瞒。就算你们日后未必会真正出仕,但想来不愿意被一两个下仆玩弄于掌心。所以,从明日开始,每隔一日,自然改为算经。不讲这些复杂的运用,就讲算经的活学活用。”
说到这里,他就笑吟吟地讲了昨夜陆三郎那番“奇遇”,随即又言简意赅地说了说今早朝会的事情,结果,除却三皇子和四皇子年纪实在是太小,只理解二皇子耍横不成反而惨遭碾压,其他人或多或少了解了昨夜事情,此时那表情和反应实在是精彩极了。
虽说得过皇帝夸赞,可就陆三郎一直以来的那形象,那口碑,居然还能娶到刘侍郎家那位挺漂亮的幼女?而且还得到皇帝的赏赐,甚至允诺会在成婚时赐字?
最重要的是,陆三郎还为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