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末的夜里,春风料峭,紫薇树荫里影影幢幢,看不分明,只有秋曳澜一双眼睛灼灼明亮,带着嘲弄静静的望出来。
秋孟敏花了一点时间,才掩好门,转过身来,脸上却也没什么惊色,只淡淡的道:“早年听说阮老将军武艺超群,果然是将门虎女。我原来派在这儿的心腹?”
“晕在那边呢,知道伯父您栽培人手不易,怎么舍得就这么除掉?”秋曳澜掩唇一笑,轻轻道。
“你知道我不曾习过武,不妨过来一叙。”秋孟敏吹灭后门下挂着的灯,招呼道,“我想你三更半夜打晕我的手下,在这里等我,既然没有揭发,总该是有商有量的。”
秋曳澜施施然道:“叙是要叙的,但还是伯父您跟侄女走吧——今晚您都安排了些什么,侄女也不知道,跟您走的话,侄女心里怪不安的。”
秋孟敏思忖了下,却也不反对,随秋曳澜到了花园中三面环水的凉亭里说话。
“伯父可曾过河拆桥?”秋曳澜在亭中站住,率先问道。
秋孟敏淡淡的道:“这个你可以放心,母亲她仅仅只是一片爱子之心,从来都没想过要害谁。”
“噢?”秋曳澜不信,“您可是孝子,生母这么去了,您肯不抓住机会坑侄女一把?”
“当我傻的么?”秋孟敏漠然道,“这主意是你给我出的,你岂会没有后手?就算我猜不出来你的后手是什么,也知道你如今有皇后撑腰,这事要不沾上你,倒容易息事宁人;若沾上你,皇后肯定会让彻查……就算我自认手脚干净,可世事难料。如今最重要的是保住王位,我何必冒险?”
他看向秋曳澜,“你呢?你刚才居然只是一个人在等着我,而不是喊了一群人等我?这倒奇怪了。”
秋曳澜笑着道:“伯父您是聪明人,做您的侄女,怎么敢太笨?侄女就带了几个丫鬟婆子回来,您呢,不知道侄女跟着外祖父学过些武艺,才粗心的叫侄女能在外头等您!侄女要带了能顶用的人手回来,伯父您的把柄,哪有那么好抓?这王府落您手里十来年了,侄女可没信心揭露您之后,能全身而退!”
秋孟敏注意到她说的是“全身而退”而不是“活着离开”,这意味着秋曳澜即使认为王府处在他的掌控之下,但也有把握退走的,最多吃点亏而已。
“开诚布公吧。”秋孟敏心里沉吟着,道,“如今四围无人,也不必说虚的了,你出声惊动我,必有用意——你想要什么?”
秋曳澜道:“侄女哪里敢跟您提什么要求?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