峰;都是夺回了本该属于自己的一切,却也在这中间,将血脉之情撕成了碎片。
过往的伤痕铭刻于灵魂,可以装作看不见,然而却始终存在。
就如那伏真还是俟力发的时候,愿意对容睡鹤低头,然而当他做了可汗时,明明待遇可以更好,却反而不愿意了。
无非是因为,登辰利予。
他不甘心在尚未夺回汗位的时候,如登辰利予所愿的死去;可他更不甘心的是,做了可汗之后,再如登辰利予所诅咒的那样,成为亡国之君。
无论这一生有多么传奇,无论心中的怨愤有多么深重,他这一辈子的生命里,写下最浓墨重彩一笔的,不是自小一块儿长大的伙伴图律提,不是少年时候下嫁给他的莫那娄氏,不是他倾注心血栽培的继承人大王子,而是给予他少年无知时最惨痛一击的盛世雄。
还有登辰利予。
遇见这两个人,他所有的理智都仿佛不翼而飞。
而在容睡鹤,他的伪装与自制更在那伏真之上。
但就像高密王妃,不,这会儿应该说赵太后,赵太后临终前所期盼的那样,他当时不是没空返回长安,去见生身之母最后一面。
其实早在盛惟乔的信抵达前,受命在他亲征期间全面监察长安上下的乌衣营,就已经将这事儿飞报御前了。
容睡鹤闻讯之后,挥退左右,独自思索了很久很久,这期间他想过去见赵太后最后一面,不仅仅是出于母子情分,也是因为,对于当年之事,成年后的他,有着许多的疑惑。
可是最终他还是淡然说了句:“朕知道了。”
然后就是波澜不惊,像是根本没听说过这消息一样。
与其说这样的处置是一种报复,倒不如说是一种放弃。
因为无论当年的事情有着怎么样的内情,事实就是,他这十几年来流落在外,尝尽了人世间的凄楚与艰苦,更经受了无数次的九死一生……在年纪还小的那会儿,容睡鹤甚至经常想着,如果自己真的失忆了就好了。
他记不得自己曾经高贵的身份,记不得被手足背叛的愤怒与悲痛,记不得当初还天真的孩子是怎么样在生身之母以及同胞兄妹面前小心翼翼的讨好,更不会在成年之后前去寻找乳母,再受沉重一击。
那样他兴许不那么痛苦。
就算已经走过来了,甚至走到高密王嫡子正常情况下不可能达到的高度,容睡鹤如今想起这些过往已经心如止水,却还是不愿意星夜驰骋,去见生身之母的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