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睡鹤已经在考虑动身,前往长安,这消息传到长安之后,孟归羽一派人的惶恐与焦灼,固然可想而知!
在离长安有点路的汝州,高密王一行,却也都是心情沉重。
“这孽子……这孽子势头如此迅猛,咳……咳咳……非我等之福啊!”数盏碧纱宫灯将宽敞的卧房照亮,卧榻的高密王满脸病容,气息虚弱,却还是紧皱眉头,同此刻围绕榻畔的黄献允等人说着,“孽子丝毫不念骨肉之情,之前因为茹茹之故,他腾不出手来也还罢了,如今茹茹即将退兵,孟倦飞无能,这偌大国中,几近无人可挡……待他篡位之后,怎么可能轻饶了咱们?!”
黄献允跟方安世对望一眼,脸色都很难看:之前高密王中毒,从长安败退出来,得到容睡鹤的庇护与允诺,向西疆撤退。
本来是打算一路退进西疆去的。
然而因为高密王跟王妃的身体状况,以及不久之后那伏真亲征西疆的事情,他们就在汝州落了脚。
这地方已经很靠近西疆了,说是州城,其实很是荒凉。
所以尽管高密王一行人进城后就理所当然的征用了最好的宅子,又就地买了一大群奴仆伺候着,上上下下还是觉得这日子过的实在艰苦。
最难受的莫过于高密王本人,自从当年孝宗皇帝拧不过桓观澜,满怀怨怼的将帝位交给他一点都不喜欢的宣景帝之后,就一直孜孜不倦的为高密王干掉宣景帝登基做着准备。
有亲爹生前不遗余力的支持,高密王一度认为,宣景帝根本不值一提!
谁知道这都宣景帝三十四年了,这个沉迷美色的兄长,还是好好儿的在长安称孤道寡。
倒是高密王自己,从意气风发的少年到如今年过半百,仍旧只能仰望那个位子。
践祚的梦想倒是在他的儿子容睡鹤身上,越发的清晰明显。
可他一点都不觉得高兴,反而感到无尽的讽刺。
靠着长子名份得到桓观澜支持的宣景帝,他无可奈何;年纪比他小了几十岁、在他几个嫡子里头排行最幼、桓观澜的关门弟子,他仍旧无可奈何。
似乎冥冥之中自有注定,他这辈子,都要生活在“桓观澜”的阴影之下。
这叫在前朝受尽孝宗皇帝还有莫太妃宠爱的高密王,如何能够接受?
“孤决定同那伏真联络,好生谈一谈密贞,你们觉得呢?”他观察了会儿仅存的心腹的神情,强打精神问。
“王爷,郡王对于血脉之情似乎不太重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