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可不要忘记!”明老夫人话音未落,盛老太爷尚未开口,盛兰辞已经面无表情的说道,“二房三房是您的亲生骨肉,所以您心疼,乖囡何尝不是我跟饮露的骨血,我们凭什么就不能心疼自己的孩子?!难道天底下只有您才有资格疼孩子不成?!”
明老夫人道:“可是乔儿是女孩儿,还是已经许了人的!!!甚至孩子都有了!天底下哪有娘家父母跟陪嫁丫鬟似的跟着女儿到处走的道理?!”
盛兰辞闻言冷笑出声:“那么天底下难道就有父母俱在,长兄长嫂合该一辈子给弟弟弟媳做牛做马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甚至不许出远门的道理?!”
他目光轻蔑的扫过继母,眼中残存的一丝尊敬与客气也荡然无存,森然说道,“论辈分乖囡是二弟三弟的侄女,论年纪乖囡更是比他们小了几十岁……如果娘以为二房跟三房迄今都离不得我们夫妇的照顾,难道我那尚且年少的女儿,就不需要我们的庇护了么?!”
“还是在娘心目中,只有您的亲生儿子孙子孙女儿才是人,我这个元配嫡长子,就活该抛下自己的亲生女儿不管,帮您养儿子养孙子养孙女儿?!”
“您到底哪里来这样的脸?!”
最后一句话,分明彰显了盛兰辞已然动了真怒!
上首的盛老太爷见状,却只叹息一声,疲惫的合眼:不是他不愿意在这时候开口圆场,而是知道,这场面已经无所谓控制不控制……反正,如亲家冯老太爷算计的那样,盛家的人心,算是散了。
这会儿哪怕容睡鹤迅速平定天下,迎盛惟乔母子前往长安享受荣华富贵,不需要盛兰辞夫妇为女儿保驾护航了……盛兰辞夫妇继续留在南风郡中,这个家,也不可能像现在这样了。
接下来撕破脸的母子俩到底怎么个吵法,盛兰辞是什么时候摔门而去的,老妻明老夫人又是怎么寻死觅活的,盛老太爷都没在意,只怔怔的想着,如果再给自己一次机会,在长安的时候,才从孙女儿写的家信里窥探出那场算计时,他还会那么做么?
之前盛惟德的婚事出现变故,明老夫人闹的那么狠,冯氏母女连带容蕤宾在冯府一住多日,至今都没来他跟前专门请过安……这样他也没有后悔过。
哪怕洛家小姐嫁进冯府之后,即使在这种家族勾心斗角上比较迟钝的盛老太爷,也已经看到了盛家的未来,他也觉得,他不后悔。
可这会儿,他有点说不出这话了。
他老了。
上了年纪的人,最愿意看到的,无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