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睡鹤注意到乐羊文的目光,心中了然,摇头道:“先生以为孤只是为了私事才要加快速度的么?其实孤原本就不打算在此处跟那伏真耗费太多时间,之前之所以摆出长期驻守的架势来,一个是那伏真来势汹汹,目前的西疆军不能力敌,担心诸将士信心不足,所以退而求其次,不言破敌,只言固守;”
“第二却是为了增加那伏真的心理压力,毕竟茹茹劳师远征,辎重运输不是容易的事情。尤其那伏真作为新君,上台不几日,登辰利予的残部还没完全清剿,这时候倾举国之兵攻打我大穆,若果一直看不到成果,反而陷入僵局,国中大族,必有意见!”
他指了指长安的方向,“只是对于那伏真来说,在烟波渡同咱们一直这么对峙下去不是什么好事,对咱们自己来说,也绝对不能给孟归羽稳固根基的机会的!”
“孟归羽!”提到这位崇信侯,乐羊文不禁皱起了眉,说道,“此人为一己之私,煽动孟伯勤投靠茹茹,实在是丧心病狂!这会儿挟天子以自重,只怕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恕末将直言,当初郡王选择他来扰乱长安的局面,实在有些托大了!”
“孟氏数十年根基,若果正面对敌,高密王就是个现成的例子。”然而容睡鹤摇头道,“孤纵然有老师遗泽,然而老师在世,凭借他老人家的名声,足以令高密王与孟氏都战战兢兢,不敢怠慢!可老师享寿不永,前几年就去了!单凭孤的年岁跟声名,哪里抗衡得了这两方?”
“因为孤跟高密王的关系,所以分化离间高密王这边,孤可以自己来,不需要扶持谁。”
“但孟氏那边,郑侯、武安伯还有成阳伯三房关系密切,就算有些小小的纠纷跟恩怨,在大方向上却始终有着默契,是保持一致的。而且他们之间的芥蒂,也没严重到彻底撕破脸的地步!”
“唯独四房,由于父辈的关系,一直游离在孟氏权力中心之外,且被另外三房当成棋子使唤。”
“若果这一房人实在扶不起来也还罢了。”
“孟归羽显然野心勃勃不甘久居人下……这么现成的人选,不挑他挑谁?”
“虽然如今看着他似乎已经脱离控制,然而先生请想,相比之前孟氏人丁兴旺如日中天之时……哪一种情况好对付?”
乐羊文思索了一下,不得不承认:“如今的孟氏虽然还有孟归羽撑着,却哪里能跟之前比?”
其他不说,之前孟氏没有罹难前,郑侯、武安伯、成阳伯这三房人,死个一两房,仍旧可以继续把持朝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