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老太爷尤其的有点心神不宁,是想起了难产而死的结发之妻,那时候他人在北疆,也是这样,在刀光剑影里算着妻子生产的日子,憧憬着回去之后一家三口美满和乐的景象。
谁知道一场战事完,堪堪回到营地,就接到乡人托商贾带来的丧讯,年轻的艾氏就那么去了,甚至来不及看一眼拼死生下的盛兰辞,更不及与他诀别。
很多年来,他只要听到妇人生子的话,就忍不住想到艾氏。
想象她独自在家是怎么度过十月怀胎的,独自进入产房时是否感到了害怕,决定牺牲自己保全孩子时……是什么样的心情?
忍不住想,又不敢多想。
在这样复杂的感情的折磨下,只能用对盛兰辞的偏爱,来弥补与日俱深的愧疚与懊悔。
曾经他以为可以用这样的方式来平衡,好在百年之后还能有颜面与艾氏相逢于地下。但之前茹茹转道西疆时……他归根到底还是又做了对不起艾氏的事情,将她唯一的嫡亲孙女以及孙女婿,置险地而不顾……
盛老太爷握着茶碗的手掌有些颤抖,是想起来当年艾氏生产时,自己人在北疆,艾氏在故里;如今轮到艾氏的孙女为人母了,却是人在北疆,丈夫在西疆,家人长安南风,天各一方。
却也不知道,数日之后,自己这边,是会接到什么样的消息?
喜讯?
噩耗?
各掺一半?
他有点心烦意乱的将茶碗放到旁边的桌子上,哑着嗓子道,“兰辞跟饮露是珠联璧合的一双人,我如今就希望乔儿同元儿也能好好的,这样往后下去了,也不至于不敢见他们嫡亲祖母了!”
冯老太爷闻言淡淡一笑,说道:“亲家何必如此消沉?乔儿跟元儿都是大有福泽的,不然焉能生到您膝下?”
徐老侯爷不知就里,也说:“盛老哥,你替乔儿操什么心?那孩子一看就是个有大造化的,自来逢凶化吉遇难成祥!你看我家那个小孽障,当初你我都没看出来他的本性,结果呢?他自己作孽,硬是将乔儿这么好的女孩儿给错过了,可不就是乔儿有福气,注定不会摊上他这种不守夫道的夫婿么!这会儿好了,小孽障成天在家里嚷着懊悔当年没娶乔儿呢!”
说到这里觉得失口,忙又道,“他就是个不惜福的!应姜虽然跟乔儿不是一个性.子,何尝不是难得一见的好孩子?!配他怎么都是委屈了!结果这小孽障,老子算是看明白了:他就是一天不挨三顿打骨头难受!”
“还好子敬媳妇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