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知秦老夫人都铩羽而归后,高密王已经全不指望高密王妃会在莫太妃的后事上给自己面子了。
只是没想到的是,次日,王妃到底还是出现在了宫里的灵堂上。
这不是她自己想开了,而是戚氏带着几个孩子折回去,在湘霁堂里跪了一天一夜,硬生生的跪到高密王妃心软。
“你得此贤妇,岂能不善加爱惜?”高密王闻讯之后,沉默良久,喊了世子容清酌到跟前,委婉的责备他,“何况咱们这样的人家,你祖母去世,这场合,是乱七八糟的人能够到处掺合的么?!”
容清酌知道这话是指的彤莲,赔笑道:“父王,孩儿只是怕瑗儿太过劳累,所以给她找个帮手。进宫之前是说好了的,让她听着瑗儿的吩咐做事,不许顶撞!”
“姬妾听命主母,本是理所当然。”高密王皱眉,“你这妾室,居然还要你格外叮嘱?简直就是荒唐!”
熟知儿子秉性,他这会儿仔细想了想,又觉得古怪,“你素来就不是好色之人,之前底下多少绝色的歌姬舞姬送上来,也是坐怀不乱,坚辞不受的。怎么这彤莲,容貌在那些美姬里头,顶多就是泛泛,性情也不贤惠,平时伺候你据说也根本比不上世子妇体贴……怎么你就被她迷的头晕目眩,连建安几个孩子被她欺负,都能继续偏袒她?”
高密王不禁起了疑心,“你该不会有什么把柄落她手里,不得不对她频频让步吧?”
“父王,怎么可能?”容清酌闻言连忙说道,“且不说孩儿做的事情,从来没有瞒过父王的。就说孩儿即使有把柄落她手里,她一介草莽出身的女流,哪里威胁得了孩儿?”
高密王觉得也是,就越发奇怪了:“那你为何要这样偏袒她?你该知道,不管是我,还是你母妃,都不喜欢那侍妾!你既不好女色,又素来孝顺,何以在这件事情上,我跟你母妃几次三番明着为世子妇说话,你都听不进去?你以前从来不是这么不听话的。”
“……”容清酌张了张嘴,不知道说什么的样子,正急速的思索着,这时候有亲卫进来禀告战况,说是长安这边的禁军一路势如破竹杀入上林苑,但在踏莎河畔被挡住了去路。
踏莎河距离长安西城墙约莫十多里路,四周草木茂盛,原本只是一条无名小河,旁边除了到处可见的垂杨柳外,别无它物。
到了先帝孝宗皇帝的时候,一次皇家出游,柔贵妃从车中挑帘观赏沿途景色,过踏莎河时,随口说此处正如前人《踏莎行》中“春风不解禁杨花,蒙蒙乱扑行人面【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