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适道:“唉,今日之事,与数十年前岂能一样?彼时刚好中原蝗灾连着水灾,连续三年歉收,关中的灾民不得不跋涉至长安乞食,西疆、北疆的供给也受到了极大的影响。以至于边疆将士,上至将帅,下至士卒,都难以果腹。周大将军的兄长,之所以会战死沙场,归根到底,也是因为连日饥饿,身虚力亏,握不住长枪,战乱之中坠马,失了坐骑,为茹茹围杀!而如今天佑明君,连年风调雨顺,益州城粮草想必不至于缺乏,据高墙深壕,守上些日子,岂是困难?”
盛惟乔还是头一次听说周大将军的兄长,当年之所以战死沙场,乃是因为饥荒所至,不禁愣了愣,暗自腹诽:“真亏你说的出来天佑明君四个字……当今天子都是明君,古往今来还不得九成九都是明君了?”
她道:“舅舅这话说的不对。如今确实连年风调雨顺,五谷丰登。只是西疆与北疆仿佛,地土贫瘠,粮草全赖中原。然而戴故莲、娄鹏这二人统领西疆军期间,贪赃枉法,多行不义,原本的军粮,皆成两家室中明珠、头上珠翠、庭前娥眉。密贞领西疆未久,才知这两人罪行,尚未来得及禀告朝廷、以正国法,茹茹已至!如今益州城中军民,却哪里享受得到大穆的五谷丰登?”
戴故莲跟娄鹏还有倪寄道这三个的下场,是前两日公孙喜接到消息之后告诉她的。
虽然盛惟乔对倪寄道也没什么好感,不过既然容睡鹤留了这人用着,她这会儿也就不对这人落井下石了。
“然而北疆之前遭茹茹猛攻,损失惨重。”赵适不动声色道,“不止士卒黎庶死伤纷纷,单是库房就陷落了不少,皆为茹茹掳掠一空!如今若是要驰援西疆的话,这粮草损耗,可不是个小数目?最要紧的是,如今天寒地冻,道路难行。茹茹都是骑兵,来去如风,我北疆士卒步行到西疆的功夫,不定他们又杀回北疆了不是吗?”
盛惟乔蹙眉道:“舅舅,既是驰援西疆,怎么会是步行?难道不应该派精骑吗?”
“噢,你才来,不知道。”赵适道,“之前茹茹突袭马场,战马损失惨重。所以这会儿能够调动的精骑,数目实在不多了。”
“粮草这个好说,我略有陪嫁,愿意捐献出来,以飨士卒。”盛惟乔沉吟了会儿,说道,“至于说战马损失惨重,还有北疆需要戍卫……舅舅您看这样可以么?就是让骑兵全部去西疆驰援,步卒还有没了战马的骑兵留下来戍卫北疆?”
赵适说道:“真是荒唐!哪有打仗用郡王妃嫁妆的道理?!而且北疆没了骑兵的话,茹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