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答了几次后,盛惟乔不耐烦了,一把放下车帘,拖了她回来,训斥道:“这会连海涛声都没听到,哪里就能到码头了?你别老朝车辕那儿蹭,仔细一个不当心滚下去,摔着事小,万一旁边的马蹄还有车轮轧着了可是不得了的!”
盛惟妩被她训的嘟起嘴——盛惟乔见状又心软了,从旁边暗格里拿出松子百合酥给她吃:“今早看你开心的都没怎么吃东西,别一会饿起来晕了车……先吃些点心垫垫,等晌午后咱们大约就能到码头了,到时候正好让他们做一席海鲜宴!”
“我也要!”公孙应姜闻声睁开眼睛,伸手道,“里面还有其他糕点吗?姑姑都拿出来嘛!”
盛惟乔又取了一份红绫馅饼给她,叮嘱:“别吃太多,晌午前后肯定能上船,楼船那儿的厨子必定预备午宴的。现在吃多了,届时可就吃不下了!”
怕冷落了敖鸾镜,又专门把装糕点的碟子递给她,“姐姐也尝尝?”
敖鸾镜心不在焉的拿了一块,轻咬一口,这松子百合酥是用梅子猪肉、蛋黄还有松子做的,形似百合花,香酥适口【注】,且有一定的养颜作用,年少女孩儿一般都比较喜欢,她也不例外。
但这会吃着却觉得食难下咽——之前敖老太爷说,敖家不比盛家,盛惟乔可以北上长安择婿,敖鸾镜却未必有这资格。
彼时敖鸾镜抬出舒氏姐妹为例,心里也是不以为然的,她觉得自家虽然没有盛家富裕,但同在一郡,差距想也有限。
然而这才出发,却发现,敖老太爷所言,句句属实。
敖鸾镜心中不免浮上一层忧色:“原来盛表哥本来竟可继承这样的家业,如今冯伯母有喜,为防万一,岂非是必要除掉他了?”
替盛睡鹤操着心,她也想到了自己,“盛表哥出身豪富,又才学过人,去了长安之后,那边的女孩儿见着他,哪能不起心思?在本郡这儿,盛表哥因为专心读书,除了盛惟乔等妹妹外,根本接触不到什么女孩儿,尚且对我客客气气。到那时候,百媚千娇凑上跟前,我……我还有机会吗?”
她忽然觉得自己非要跟着盛徐两家北上,也许不是什么好主意了?
但此刻人都坐在出发的车上了,要是忽然回去,该要怎么交代?
更何况,她也委实不甘心不战而败——怔怔出神片刻,暗一咬牙:“世事难料!不就是一岁青春么?关系一辈子的大事,兴许明儿就该我时来运转了呢?!”
盛惟乔三人自不知道敖鸾镜的这些纠结——知道的话也懒得理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