鉴。
然而盛睡鹤这里却连个冰碗都不见。
大开的北窗让熏风从面南的门里浩浩荡荡的穿过整个厅堂,时而被掀起的还只是他的外衫——照例是玄色素纹的对襟宽袖鹤氅,敞开的氅衣内是鸭蛋青底暗绣缠枝莲纹的交领深衣,精瘦的腰间束着三寸来阔的绛红锦缎。
缎子上绣着一飞一栖的一对白鹤,鹤身周围饰有松枝、山石之类的图案。
许是回盛府以来狠狠调养至今的缘故,此刻他转过来的面容虽然依旧没什么血色,却也不至于透明到将肌肤下的青筋看的清清楚楚了,望去仿佛是打磨过的象牙,在屋外照进来的天光里泛着淡淡的华彩,犹如釉色。
星辰般的眸子似笑非笑的打量着跨过门槛的盛惟乔,“还是有什么事情要来请教为兄?”
“哥哥的伤怎么样了?”盛惟乔不大喜欢他这种逗小孩子的语气,嘟了嘟嘴才在下首坐了,慰问道,“我看你似乎气血未复?平常可叫人熬些补药吃?听我娘说过,红枣啊阿胶什么的,对于失血都是极好的。”
盛睡鹤笑眯眯道:“囡囡这么乖,看来也是听到风声了?”
盛惟乔莫名其妙道:“什么风声?”
“你们先下去!”盛睡鹤清了场,才揶揄道,“什么风声能让你这么急急忙忙的赶过来找为兄套话呢?自然是爹娘打算给你议亲这种大事了!”
“议亲?!”盛惟乔大吃一惊,下意识的朝他倾了倾,急声道,“爹娘怎么会忽然想起来给我议亲的?!”
她压低了嗓音,“娆妹妹刚回来——这时候给我议亲,她听到了会怎么想?!”
虽然盛兰辞坚决认为盛惟娆与沈九娘的遭遇,与自己女儿毫无关系,只是两个女孩儿自己命中该有此一劫,但盛惟乔本人却是做不到完全问心无愧的。
何况照常推断的话,盛惟娆跟沈九娘这俩当事人,也未必对她全无怨怼。
现在算算盛惟娆回盛家的时间,距离抚平伤痛恐怕还早。
试想一下,作为一个才十二岁的富家千金,在经历了长达月余的折磨之后,能有勇气回到父家已经很不错了——这时候却看到听到家里为堂姐张罗婚事,盛惟娆心里的滋味可想而知!
虽然因为白氏的阻拦,盛惟乔不好去探望安慰这个堂妹,但她也委实不希望用任何方式,给盛惟娆再带去什么刺激了。
“爹娘就你一个女儿,所以舍不得你远嫁。”盛睡鹤安然拍了拍她探到自己跟前的脑袋,才在她朝后让去的怒视里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