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折昭收到朝廷的文书,已是整整过了七天时间了。
看罢政事堂措辞严厉的文书,又读了外祖父杨文广所写的家书,折昭俏丽的娇靥上不禁露出了丝丝郁闷的表情,轻叹言道:“果不其然,朝廷对于咱们举债之举反响很大啊,很多大臣都表示发对。”言罢,将文书随手递给了崔文卿,示意他也看看。
崔文卿连忙接过仔细的浏览一遍,略加思忖,却是止不住笑道:“娘子觉得很多人都反对是吗?”
折昭有些惊讶崔文卿的问题,点头道:“是啊,外祖父已经在书信中言明,反对者当中以计相韩琦和齐王陈轩为首,几乎囊括了六部所有的尚书,而支持着唯有外祖父等寥寥几人而已,就连安石相公,也对举债之事有所反对。”
“娘子若是如此认为,那就大错特错了,你还是没看懂文书啊。”闻言,崔文卿却是一笑。
听他如此说来,折昭倒是非常不服气,闻问道:“你说说看,我错在何处?”
崔文卿用手指尖很有节奏的敲击着桌案案面,语调平晰的分析道:“文书的措辞的确非常的严厉,也责怪了我们的冒失大胆之举,并说要派户部尚书富弼前来调查举债情况,但是最后一句,却说要我们在钦差尚未到来之前,不得再向百姓借债,这一句措辞里面有着很大的学问可言。”
折昭本就聪慧过人,听崔文卿这么一说,立即有些明白了,蹙眉言道:“夫君的意思是说,官家以及安石相公并非觉得向民间举债有什么不对,而是担心举债无法控制对吗?”
“娘子说的不错。”崔文卿颔首言道:“现在大齐内忧外患,情况复杂多变,据说主政的安石相公每天都是忙得焦头烂额,但可惜的是,朝廷财政一直不太给力,常常入不敷出,使得安石相公更是艰难……”
“不太给力?何意?”折昭显然没听过这个新词汇,连忙好奇询问。
崔文卿失笑解释道:“就是现实情况和预想的目标相差甚远之意,哎,你先别打岔,有什么问题待我说完了再问。”
折昭哑然失笑,只得点头。
崔文卿继续言道:“安石相公在为朝廷财政节流的同时,自然而然也在想办法开流,我们几天时间光在河东道就借到了三百万两银子,安石相公不动心那是不可能的。”
“但是安石相公乃是一个老练持重之人,他断然不会在没有把握的情况下认可我们的举债之举,而是会采取观望之态暗中观察,所以才派遣钦差前来调查,以便能够了解真实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