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通百姓还好忽悠,官员们就不好糊弄了,他们都是灵力和智慧高深的人,事情的幽暗早已觉察到了,至少绝不会相信什么“瘟疫”。
大部分人都认为这是赵非庸在清除异己,就不如说贾琰及其全家都消失了。至于其他不相干的人死去,不过是为了遮人耳目罢了。
皇帝想什么,大臣们就得想什么,这是作为一个大臣的觉悟。显然这帮大臣都是聪明人,都很有觉悟。除了人口失踪的报告以外,没有人在说别的,死的不是自己,不是自己的亲人,哪有什么切肤之痛?
在说了,朝堂之上的大腿们都没说话,自己又能说什么呢?
在这种危险的时刻,敢于说话的,只有两种人,一种是疯子,一种是天才,而往往这两种人是合二为一的。
在这个清冷的神界,在这个清冷的时间。没有疯子,也没有天才,那么朝会就是对时间的不尊重了。好在时间还是会过去的,因为时间毫不在意。
朝会散去,赵非庸走到偏殿,在一张椅子之上静静的坐着。
原本执念是幸福,因为执念可以引领走向那光明的大道。即便到了此刻,他觉得执念并不幸福了,可是执念并未放下,自己也从未和自己和解。
放下是需要智慧和勇气的。智慧不简单,勇气也不简单,搞不好就是一个误会。
这种无奈的感觉,是源自于对众生的怜悯吗?应该不是吧,自己并不是一个在意的人,那些人的生死于自己何干呢?
可是,为何会痛呢?这是为什么?
他还在等待,等待着凌羽,或许在这一刻,他不再是凌羽的领路人,凌羽反而成了他的精神寄托。
那个看似怯懦的身体,却是那样的坚强,他想要做的事情,一定可以做的到。
半月之后,凌羽和高怀德等人终于回到了汴梁城。
在此期间,朝廷已经宣布,感染瘟疫的人全部死亡,为防止瘟疫继续传播,尸体被秘密送往他地销毁。
汴梁城一片缟素,万木凋零、寒风刺骨,大地银装素裹、耀眼夺目。
旧坟未平,新坟又起,松树苍翠地站在白皑皑的雪地里,随着凛冽的西北风,摇晃着身子,发出尖厉刺耳的呼啸,仿佛在驱散哀怨的灵魂,送他们进入那个不知道存在不存在的六道轮回。
烟水茫茫,轮回渺渺,原来苍老并不可怕,可怕的是突然失去。去的人来不及告别,在的人也来不及送别,然后悲伤纷沓而至……
月如银,夜如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