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
深深浅浅的山风,竟是如此刺骨冰寒,直寒入了魂魄里。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低低地,唤了一声:“师父……”
随后,他眼前一黑,昏倒了。
天地寂静了,一切都恢复了往常,如果就这样一睡不起,该多好啊。
……
醒来之时,东方已经泛白。
他站起身来,一步步的向着冰雪神教走去,他走的不快,但无比坚定,无人可拦。
冰雪神教一片素缟白帆,哀声阵阵,香火缭绕,哭声不绝。
这一片哀切之意,当然是对亡人逝去的伤怀,原先安静祥和的玉虚宫,也显得落寞和伤感。
人活一世,必有一死。
只是不知人死之后,是否当真的有灵,若果然如是,英灵在玄冥中看着这一切,不知又会作何感想?
那些牵挂的终究是牵挂,心无挂碍的圣人,真的了无挂碍吗?
一身白衣的和影,整日坐在智真人的遗体身旁,紧紧握着丈夫的手,自言自语的说着什么,几天下来,憔悴得叫旁人心碎……
她的面容很悲伤,却没有流一滴眼泪,可能已经流干了吧。
再多的眼泪与哀伤,也不会唤醒去世的人。
在诸人多次的劝说,和影回圣贤居休息,都被和影拒绝了。
终于她恍惚了一下,身子慢慢栽倒在凌智真人的身上。
凌雪立刻上前扶着了她,哭泣说:“娘,你这事怎么了,你休息一会吧。”
和影目光移向凌智真人,深深的望着,那熟悉而安详的脸,深深呼吸了一下,挺直了身躯,她真想就这般躺下去,和丈夫躺在一起,再也不管什么了……
半晌,她又看了看凌雪,眼泪又不由自主的流了下来。
最终,和影被凌雪和欧阳月送回了圣贤居……
二人扶着和影,在那条长廊上走着,欧阳月远远看到了一个身影,俯跪在圣贤居院门外,在连理枝下,一动不动,仿佛是存在千年的石雕一般。
欧阳月警觉的握紧了,腰间所配的宝剑。
这动作被凌雪察觉了,她顺着欧阳月的目光看去,那个魂牵梦绕的身影,出现在了眼前,霎那间,凌雪的泪珠汹涌而下,师兄还活着?她用力的睁大眼睛,要看个明白……
……
有一种流泪叫情不自禁,有一种心疼叫痛不欲生,有一种感觉叫麻木不仁,有一种爱恋,叫肝肠寸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