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目望去，远处的天空压的很低，从水泽的深处卷过来阵阵的阴风，拂面而至，阴寒入体。
这一日的路程，天色也渐暗了下来，似乎这里的天黑的更早。
这会儿，已经不能入泽了。
轩天站在水甸的边缘，这等地方他也是从未来过，不知名的腐烂气息在空气中隐隐的弥漫着，灰蒙蒙的雾气宛若一层薄纱罩在眼前，稍远处的情形已是看的不甚清楚，徒增了几分神秘之感。
“今夜我们就先在此歇息吧，待明日天明之后再行进泽。”
轩天望着天色，回头对竹芳说道。
竹芳点了点头，将身上的衣服稍微掖紧了一些，似是这水露寒重，竟是有些凉意了。
这里倒也还是生长了一些树木，轩天四下寻了一些枯枝，架起了一个火堆，两个人面对面的坐着，竹芳盯着跳动的火焰兀自发着呆，轩天则是不时的扔着一两根树枝进去，一时之间，似是找不到话题一般，竟都是沉默了下来。
树枝不是很干，不时的发出几声噼啪炸裂的声音，几点火星溅起，又顺着火苗升腾起来，被风一卷，旋即便是湮灭不见了。
不远处的水泡中不知道还生活着什么生物，有着隐约的窸窣之声传来，甚至还能听到几声啵啵的气泡破裂的声音，为这样的夜晚又添了一分神秘。
竹芳透过火光看向了对面的轩天，只见他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心事，便是有些漫不经心的问道：“喂，你在想什么呢？”
轩天抬起头，却见那双眼睛在火光下格外的明亮，或是这寂夜无聊，她正托着腮望着自己。
“没什么。”
“你以前和女孩子这样单独待过吗？”
一个“没”字正欲脱口而出，却又是戛然而止。
当真是道不同不相为谋吗？
可是心心念念的，好像从来也没有忘记过。
哪怕是惊鸿一瞥，也好似一眼万年。
蝶衣。
他的心猛然间被触动了，原来记忆只是一直深藏在心底，却从未消失。
轩天嘴巴微张，却是怔怔不语。
竹芳见他这副模样，不由得将手从腮边拿开，身子也坐直了一些，笑问道：“想起谁家姑娘了？”
“一个故人罢了。”
轩天将手中的树枝掰成了两截，又随手扔进了火堆，淡淡道。
竹芳目不转睛的望着他，忽然说道：“你是不是喜欢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