棺椁一道上路了,要不然,即便这几天进了地宫,恐怕先帝的遗骨也不得安宁。”
武元承的心绪,已经乱成一团麻了,他坐在帝座上,情绪都有些崩溃:“容朕再想想,容朕再想想…”
裴璜默默上前,低声道:“陛下,今日之局面,跟您其实没有什么关系,齐贼是先帝时期造的反,禁军也是先帝朝的禁军,至于朔方军,韦全忠更是先帝一手提拔上来的。”
“与陛下全无干系,今日之事,陛下万勿自疚,应当向前看,保存元气,将来才有机会中兴大周。”
皇帝陛下思索许久,最终一咬牙,低声道:“先把先帝的棺椁,送出城去。”
“其他的事情,让几位宰相过来,朕与他们分说。”
裴璜深深低头,规规矩矩的退了下去。
等这位裴三郎离开之后,新君坐在帝座上,终于忍耐不住,把头埋进自己的袖子里,不住低声呜咽。
他做了几十年的太子,才刚刚登基。
刚刚准备大展宏图。
还没有来得及开展自己的事业,就迎来了当头一棒。
关中一破,京城几乎没有什么守城的余地,一旦有强敌进关,禁军打不过的话,被围城一两个月,就必须要开城投降了。
而真的要死守到底的话,大周二百多年国祚,很有可能就要到此为止,而他武元承,也很有可能成为大周最后一任皇帝,成为亡国之君。
千秋史册,饶不了他!
呜咽了一会儿之后,这位皇帝陛下终于擦了擦泪水,勉强整理了一番情绪,他抬头看向远方,低声呢喃:“父皇,父皇您…”
“真是突然生病才驾崩的吗…”
这位新君,心里这会儿已经开始胡思乱想了。
他在想,自己那个聪明多疑的老父亲,会不会早已经预想到了今天,为了…为了身后名,干脆一闭眼去了,将这个烂摊子丢给了自己…
他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不一会儿,便又摔坏了几样物件,吓得宫人们战战兢兢。
发了火之后,这位皇帝陛下无力的躺在龙床上,双目垂下泪来。
“害苦朕了,害苦朕了…”
……
就在这位新君收到潼关破关的消息之后,另一边的韦全忠,也收到了消息,朔方军大帐之中,这位韦大将军,一只手抓着一根烤的冒油的羊腿,狠狠地咬了一口,然后咧嘴笑道:“老头子一走,朝廷里果然乱了,那毛小子镇不住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