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坐在离她床榻上不远处的地方,也不冒然接近,嘴里念着戏词,染着温柔笑意的眸子不时看向她。
大概有半个月的时间,每天他都会来陪她。他不同她说话,她倒总能听到他自己念叨着什么。
“这剪影真漂亮,像我们家的小萌萌。”他又皱了皱眉,自己摇了摇头,“这女子看上去得有十六、七岁了,等小萌萌再大些,便更像了。”
忽然,她又闻到了那股恶臭的味道,慌忙的爬到角落里缩了起来。她怕他讨厌,自己。
可她看到,他放下皮影,走了过来。
她的眼泪控制不住的落了下来,哑声道:“别……过来……我很脏……”
他的眸子弯了起来,温声道:“胡说,小萌萌白白净净,哪里脏。谁若这么说,祖君便去替你教训他。”
他小心翼翼的伸出手,她没有挣扎,然后看着他一点一点帮她擦拭干净,拿出一套新衣裳,帮她换了下来。每一个动作都那么温柔,可能他担心自己躲避和惧怕,便一边换一边说,“祖君在这儿,小萌萌不怕。”
唐韵垂着头,不说话。却听他道:“祖君都有两年没抱过你了,很是无趣,没有萌萌在身边,总觉得心里空了一片。可否,再抱抱祖君?”
唐韵一动不动。
“不然,让祖君再抱抱你?”
见唐韵仍旧不说话,也不抵触,肖贤便将小而柔软的她,拥进了自己的怀里。
这个温暖的怀抱,她好像等了很久很久。
她终于控制不住的放声大哭了起来。
然后,她感到他轻轻拍抚着自己的后背,声音满是心疼,甚至带着一丝哽咽,“祖君在这儿,以后定会护你周全。”
后来她也听萧遥他们说,若换做别人胆敢对肖贤说出那些污言秽语,早死八百次了。他们都不知道为什么肖贤会对她如此宽容。世上没有人知道她经历过什么,只有她自己知道。她还记得肖贤那句话,“不要听他们胡说,所谓贞洁,乃德行纯正高洁,有无不在身,而在心。他们修了大半辈子,我看也没修好。”
唐韵拿着手里的皮影,忽然泣不成声,唤了一声,“祖君……”
当日,唐韵梳妆整齐,带着唐经年离开了离恨天。她回头望了一眼回雪阁,摸了摸唐经年的小脑袋说,“去跟老祖拜别吧。”
唐经年很听话的去了,肖贤看了他一会,然后给了他一些狮仙糖。
刚回来,唐经年就把狮仙糖塞进祖母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