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和六年(公元183年)九月十三。
数日不曾回府的封谞竟是赶了一个大早,未及辰时便带着一帮小黄门来到了雷衡居住的西苑。雷衡一瞧这阵势,虽颇觉惊诧无措,但还是咬咬牙迎了上去。
封谞也不搭理,撇下他自顾自的走到正房中央,扬起嗓子叫道:“雷衡,跪下听旨——”
雷衡赶紧跪伏于地,应和道:“草民接旨。”
“巴郡雷衡,其通才达识,忠贞至诚,又宽宏坚忍,进退有度。今以雷衡为护南蛮校尉,比二千石,主护益州少数民族事务,典统地方武装军兵,立府置僚佐。合西城县、锡县、上庸县、房陵县为长宁郡,治西城县,以雷衡行长宁太守事。限期平定板楯蛮之乱。”
什么,我成了护南蛮校尉,还管辖着四县?雷衡傻傻呆在原地,半晌回不过神来。
“你小子什么时候勾搭上皇子辩的,连舅舅也瞒着?!”封谞尖尖的嗓子将雷衡从臆想中惊了回来。
“皇子辨?”雷衡又是一愣。
封谞有些不满,道:“咋的,这会儿还不肯说?怕舅舅断你前程!”
雷衡赶紧撇清关系,道:“侄儿怎敢有所欺瞒,只是确实对皇子辨没有印象!”
“啧啧——那日献艺完毕,你还偷偷送了皇子辨二十只猴子,忘了?”
猴子?雷衡想起来了。
那日小黄门领着自己出宫,中途似是有个锦袍童子过来讨要猴子,自己一路走神,好像当场便送了他二十只。
锦袍童子便是皇子辨?可他现在不过是一个七八岁的稚子,值得封谞如此小题大作么?
封谞瞧见雷衡神色,似是知道他心中所想,幽幽解释道:“为你之事,舅舅可没少花钱……”
“侄儿感激不尽!”
“说这些做什么!”封谞扬手打断雷衡的话,示意他近前落坐,接着道:“花了许多钱,却收效甚微。何也,既是因你年少,才德不显,威望不足,也是因为朝堂几大势力互不相让,一时难有合适官爵——我封谞的侄子怎可做那些不入流的职位!
那日陛下提起汉中太守之事,想必你也知道,单飏虽属官僚一派,却因孤特清苦,领袖清流,深得陛下赏识。其先举孝廉,稍迁太史令,侍中,又出为汉中太守。你预谋取汉中之位,不设法调离单飏,终是水中捞月。其简在帝心,却非你我之力能左右。
近日,我得耳目奏报,皇子辩言及陛下‘单飏善明天官、算术,愿求其教之’。陛下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