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的母亲还没回答,小姑娘就抗拒道:“妈,我不去,我不想去!他们是不是又要给我抽血了,我怕疼!我不要去!”
“抽血?!”安奕初惊讶的看向小姑娘的母亲。
母亲有些为难了,她苦涩道:“我们到这边后,接待处的人就安排医生过来给我们娘俩做了好几次检查,其中就包括抽血这一项……当时也不知道是不是那个护士有意的,给我家丫头抽血的时候一下没扎好,疼着丫头了,结果她到现在还经常做噩梦……您不要介意。”
安奕初站起身皱眉道:“国家不是下了文件吗?怎么下边还这么胡来?”
小姑娘的母亲苦笑道:“文件是派到我们每个人手上了,可那毕竟不是免死金牌啊,再者说了……就算是免死金牌,咱们现在也是占了人家的地方混口饭吃,总这么拿着文件说话,日子不好过啊。”
安奕初听完这些话心里也不是滋味。
的确,文件是白纸黑字不假,可人心却复杂的很。
她依稀记得刚到这边的时候就遇见一伙人在抗议,他们都是一个车间的工人,说是抗议雄安那边过来的人和他们在一起吃喝工作,这让他们都不敢回家了。
还说……我们当初舍了命,一人一口粮食省下来去救他们已经是仁至义尽了,怎么还要接受他们。
当时安奕初感觉很气愤,很想上去和他们理论。
但是想想自己又因为什么而生气呢?就因为相比较而言雄安新区1号避难所里出来的那些被安置幸存者的遭遇更悲惨,日子过得更苦,而这些人提的意见和抗议请求太“无理”?
安奕初不是被感性支配的女性,事实上,每一个能在第一中轴工作生活的人都要有足够的理性成分。也正是这些更偏向于算法的理性让安奕初选择平静的看待这些事情的发生与发展。
“那……要不您和她一起过来,我看小妹妹挺害怕我们的,有您在的话,应该会好很多吧?”安奕初提议道。
小姑娘的母亲已经早就听说今天会有人过来做专访,这条生产线上的班长对她也很照顾,所以她感激一笑道:“嗯,谢谢您。”
“不不不,您严重了,该说谢谢的使我们才对,这么冒昧的过来打扰您,还希望您和小妹妹不要有太多的顾虑才好。”
小姑娘的母亲没有再说什么,她看向班长那边,坐在生产线尽头的一个中年妇人只是微微点了点头,意思就传达到了。
……
采访在车间的休息室里进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