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子的脸砸破了皮,砸出了血,砸碎了鼻梁骨,还有一小截鼻梁骨被砸地戳了进去,他的妻子惊恐地哀求着,求他不要杀她,可他置若罔闻,仿佛他砸的不是自己深爱的妻子,不是自己亲骨肉的母亲,而是他的仇人,而是曾深深伤害过他的人,而是那个拿着电击棒追打着他把他赶到门外的保安,而是那个把他开除的老板。
他的妻子己经断了气,可他仍没有停止,直到他妻子的头颅被他彻底砸扁,鲜红的血和灰白的脑浆流在地上,他松开了妻子的头发,摇摇晃晃地向后退着,后背碰到了墙,他顺着墙瘫坐下去,大口喘着气,呼吸着屋子里的血血腥血,听着自己的心跳。
他渐渐地缓了神,用手支撑着身体向他妻子尸体爬子,他看到他妻子昔日美丽的脸成了血肉骨的混合物,他摸到他妻子昔日温暖如玉的身体变得冰冷而僵硬,他抱着自己妻子的尸体扭扭歪歪地站了起来,他妻子脖子上的混合物垂到了脖子下面。他看家里的大厅现在一片狼藉,他看到自己的孩子躺在血泊里,他松开了妻子的身体,向孩子的方向走去,却又被妻子的尸体绊倒,狠狠地摔到地上。他向孩子的方向爬去,手掌、小臂内侧、肘关节、膝盖下都破了皮流了血,他抱起自己的孩子,看到他的嘴唇没了颜色,感受地他小小的身体冰冷至极。他感到他的手也开始变冷,他的血液也开始变冷、凝固。
他的双手双臂抖了起来,他再也抱不住自己的孩子,孩子再次掉在地上。他站了起了,跌跌撞撞地向门外走去,走在大街上。天色已经灰暗了,街上几乎没有人了。雪积的很厚,没过了他的脚踝,月光照在雪地上显得很亮。雪仍在急促地下着,他有时跌倒在雪地里,又继续站了起来,继续向前走去,他的身上有着凝固的血和脑浆,还有天上地上的雪。
两个个体售销商走在街上,“听说了吗?政府要求恢复物价。”
“开什么玩笑!我们当初高价进的货却要低价售出?不可能!要我看,就还按那个价卖!”
他们走到了一个没有积雪的地方,因为上方有建筑挡住了雪花。那个杀了自己妻子孩子的失业者冲着他们的方向走了过来,面向着他们。当他走到他们面前时,他把着他们的肩膀,啊啊地叫着。
“诶你这个疯子,干什么?”他们立即推了他一把。那名失业者猝不及防,手还向前伸着,身体却向后倒去,后脑勺狠狠地砸在没有积雪的地上,眼睛和嘴巴仍张得很大。
两个人中的一个走向前弓着背探了下他的鼻息,“没气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