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子嘛,加上又是个在江湖上跑船的孩子,哪里有那么多规矩,该吃就吃呗!
所以,他便是放开肚皮,不管不顾的吃了起来。
果然,众人并没在意。
都是跑五湖四海的生意人,心胸豁达的很,根本不会计较这等小节。
倒是有顺叔,见杜春风猪八戒般吃的满嘴流油,顾及自己的脸皮,便讪讪的说了两句,也就不再管他。
自顾自的举起酒盅,与赵氏三兄弟“吱溜”走了个满杯。
酒是个好东西。
会饮酒的人都知道。
三杯黄汤下肚,不是兄弟胜似兄弟。
现在,有顺叔和赵氏兄弟亦是如此。
这四人已是完全撇开了杜春风,连座位都搬的近了些,也不怕天热,人挨人的挤到了一块去。
有顺叔受到影响,也早已剥了自己汗津津的短褂,赤膊了条的上了阵。
四人杯来盅去,稀里哗啦的很是切磋了一会,大约是到了传说中的酒过三巡的境界,他们才歇了酒蛊,叙起话来。
赵世之说道:“有顺兄啊!你这趟来临安府,打算什么时光回衢州呢?”
有顺叔说道:“就要回的喽。”
赵世之说道:“揽到回程的货了吗?”
有顺叔实诚,又是老酒下肚,头脑里不会转弯,照实说道:“还没喽。这临安府人生地不熟,怕是要放空喽。”
赵世之伸出右手,两个指头夹着酒盅,低头玩弄了一会,说道:
“兄弟倒是有一批货,恰好要运去衢州府,不知有顺兄弟是否愿意捎上。”
有顺叔心中一喜,两眼放光,说话也不禁客气了起来。
他说道:“赵老板说的什么话,你这是打磕睡送枕头,我欢喜都来不及,那有往外推的理。”
说完,他顿了顿,又说道:“不过,这回我是单人独船,从临安府去衢州府又是逆水,太重的货物,恐怕不太好走。”
“不重,不重,都是些轻巧的抛货,就是知道你是单人独船,所以.....”,
赵世之说到这里,突然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赶紧打住了话头,顺手举起一直捏在手中把玩的酒盅,
“来,来,来,吃酒,吃酒。”
赵世之这番话里的破绽,有顺叔或许没有注意到,但是,早已吃了个肚儿圆,在一旁喝茶消食的杜春风却没有忽略。
他的心往下沉了沉。
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