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牵强的笑容道:“我现在的样子是不是很狼狈?”
唐宁沉默了一会儿道:“官家可是病情严重了?”
赵煦笑了,虽然他的嘴巴没什么动作,但他弯起来的眼睛却表示他在笑。
“你总算不跟我客气了。”赵煦说着,努力的想要直起身子。唐宁见状,便要上前搀扶,赵煦却伸出一只手制止了他。
“这种程度的事,现在我自己还做得到,用不着别人帮忙。”说完,撑着身子做了起来,朝唐宁努努嘴,示意唐宁给他倒杯茶喝。
唐宁倒好茶水递了过去,赵煦伸出略微有些发颤的手接过,一口喝完之后,放下茶杯幽幽道:“你说的不错,我的病情严重了。
七天之前,我在文德殿处理公务。忽然觉得一阵胸闷气短,然后便开始咳嗽。这一咳就是两个时辰没停下,咳出了不少的血。
最后咳得我竟晕了过去,再睁开眼睛的时候,我已经躺在床上不能动弹了。”
唐宁只知道有肺结核这么个病,病症如何唐宁还真不太清楚。不过他有听说肺结核患者咳出一块内脏来的,于是他便心疼的看着赵煦道:“官家,您太累了。
您白天忙,夜里也不闲着,这怎么能行啊?人是要休息的,像您这样,就是钢筋铁骨的人上来,也扛不住啊。”
赵煦摇了摇头道:“我又何尝不知?但是啊,唐卿,我休息不得啊!
我每次想要休息的时候,闭上眼就是我圣朝的江山社稷。这几年我圣朝逐渐有了复兴的迹象,我又怎敢轻易休息?
我休息不得啊,我休息不得……”
赵煦开始喃喃自语,他望着窗外,眼睛里一半的茫然,一半的忧郁。
唐宁张了张嘴,最后还是闭上了。赵煦这些年的所作所为他看在眼里,从亲政后的绍圣时期恢复新法开始,一直到前不久收复广源州,这个人是一门心思扑在了大宋的中兴上。
他似乎都没什么私人的时间,每次唐宁见他,不是在处理公务,就是在和其他大臣商议事情。他那个五岁的闺女,都不见他带在身边过。
赵煦发了会儿呆,便转头看向唐宁道:“唐卿,七天之前那场病,险些要了我的命。你可知我醒过来的时候有多后怕?
我不是怕死,我是怕我看不到燕云十六州被收复的那一天啊。只要燕云十六州还在辽人手里一天,我这眼睛就不敢闭上。
我生怕哪天夜里我睡得正香时,辽人的骑兵就
已经到了东京城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