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世荣在一旁急得搔头抓耳:“陶德福,屁话就不要讲了吧?赶紧的,让小丫头帮我修补屏风啊,我这都等老半天了。”
陶德福权当没听见,心说:你爱等不等,又没人逼你等。小丫头签了协议,那就是我店里的员工、伙计了,什么时候给你修补屏风,还得听我这个掌柜的指示呢。你丫的昨天给我那么大一个难堪,拖你几天工夫算啥?
不过禾薇因为怕回家太迟,做不到陶德福那么慢慢悠悠,喝过茶,拿起那份专为她拟定的劳动协议,一目十行地扫了一遍,确定没什么陷阱,从容地签下自己的大名。
工整的簪花小楷逐个跃落纸上,让陶德福不由多看了几眼。小丫头不止绣技出色,这硬笔书法也相当了得啊!内心对禾薇的好感,又嗖嗖嗖地往上涨了一大截。
签完协议,禾薇提出先看一下绣屏。
赵世荣感激地看了她一眼,瞪向陶德福:“人家小禾同志都主动要求给我修屏风了,你还想怎么拦着?”
陶德福翻了个白眼,命伙计从仓库搬来那架永庆年间流传下来的围屏。
鸡翅木为架的四扇屏上,分别绣着梅兰竹菊四君子。粗粗一看,保存得还算完好,可细看才发现,梅花的那扇绣屏左下角,破了个虫洞。许是破洞的形成有段时日了,要想和原来的丝线衔接上,确实有难度。
毓绣阁采用缝合法,在破洞的地方绣了一瓣零落在雪地上的梅花,也算是一种保守又稳妥的修补方案,可惜,缝合的手法不对,梅花的绣法也不是古绣,确切的说,不是永庆十八年流行的交合绣法。是以,缝合之后,看上去总透着那么一股违和感。
“怎样?小禾能补吗?”赵世荣见禾薇从绣屏上收回视线,迫不及待地问。
陶德福也认真地看着她,说:“只要能补,用料方面只管开口,店里没有的,我立刻着人去买。”
禾薇点点头:“能补。不过绣针需要定做。”
“哦?昨儿那针线包里的绣针都不行吗?”陶德福面色微讶。
毓绣阁里什么最不缺?那自然是丝线和绣花针了。
而今,禾薇只瞧了一眼这架古朝绣屏,就说绣花针需要额外定制,也就是说他店里现有的那些绣花针全都规格不符。
这说明什么?他店里的那些高级绣工,面对这架古朝绣屏,连用几号绣针都看不出来,难怪怎么花心思去修都修补不好了。
这一刻,陶德福的脸色很不好看。心里直骂那两个高级绣工,月月领着高工资,却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