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四月,杏花微雨的红尘画卷里,白衣胜雪的状元郎在西苑杏子林弹奏了一曲《箜篌引》,引来百鸟齐鸣,众人惊呼,场面甚为壮观。
落寞的徐柔从牡丹园女眷的宴会上悄悄退了出来,再过三个月就及笄了,母亲开始张罗着给她找合适的人家,宴席上的名门贵妇也都拉着她问东问西,父亲不准她再去军营了,好烦!
女人为什么一定要嫁人呢?在自己家里过的好好的,干嘛要嫁到别人家里去?
徐柔折了一枝嫩柳在手,耷拉着脑袋,愁肠百结的沿着林荫小路溜达。
空灵轻妙的乐声传来,这是……好像是一首古曲,曾经听母亲弹过。只是此人技法更妙,远听就已沁人心脾,身边的几只蝴蝶都在朝着杏林的方向飞去。徐柔下意识的循声而去,倚在一棵高大的百年古树边,看到了一幅刻入脑海的画面。
乌发白衣,素手弹箜篌,古树上飘落的几点杏花落在他的发间,身姿颀长,衣袂飘飞,恍若谪仙。他朗眉斜飞入鬓,星眸幽深似潭,紧抿的唇角透着一丝刚毅和倔强,给满身的儒雅俊逸更添了几分男儿气概。
有的人,一眼便是千年。
“柔姐姐,你怎么来了?”韩琦看见徐柔倚在一棵树边,欢喜的跑了过来。“我也中了进士呢,第二十七名,我才十五岁,叔叔伯伯们都说,我以后会很有出息的。”
徐柔目不转睛的盯着前方,幽幽开口:“那个弹箜篌的人是谁?”
韩琦顺着她痴痴的目光望去,低低的哼了一声,不情愿的开口道:“是新科状元,叫杨无暇。”
“白玉无瑕,花落谁家?”徐柔低低的叹息一声,转过身默默离开。
“柔姐姐,柔姐姐……”韩琦大喊了两声,见她没有回应的意思,只得讪讪的回席。
一曲终了,爆发出浪潮般的赞美,杨无暇面色平淡,并没有被溢美之词淹没,而是缓缓起身离席,施施然出了杏树林。
“姑娘,我想去太液池,请问你知道走哪条路吗?”
温润清新的声音传来,徐柔抬起头就见那白衣状元郎竟站在自己面前。拱手行礼,吐气如兰,眼神却守礼的看向地面。
徐柔听到自己怦怦的心跳,脸上竟莫名的灼热异常,鬼使神差的说了一句:“太液池在那边,我带你去吧。”
“那就有劳姑娘了。”状元郎彬彬有礼的做了一个请的动作,温柔的目光从徐柔脸上划过。
心中小鹿乱撞的姑娘走到了前面,低头瞧瞧自己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