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欢从浑噩之中睡醒时,卧室里一片安静,天光从稀疏的暗纹窗帘的缝隙里照射而入,紫檀木的幽香似有若无。
她起身,凉透的湿巾掉落在地,烟青色华丽的锦被也拖在地上。
她将脑袋埋进了锦被里,意识是清醒的,她应该离开这里,只是手脚身体好像不听使唤一般,动也动不了。她已经颠沛流离了五年,兜兜转转回到这里,唯一的血脉亲情的羁绊也被斩断,竟不知道此后将何去何从。
胡思乱想之间,卧室虚掩的门被推开。
男人朝着身后的助理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然后进了卧室。
“睡好了?”男人见她低垂着脸,站在床边,微微俯下身子,伸手将她有些凌乱的发丝理顺。
清欢如若未闻,脑袋埋在膝盖里,像一只小鸵鸟。
厉沉暮见她这副模样,也不急,她对他一贯有心结,加上自己逼着顾玫写下了断绝书,她需要时间来接受这一切,而他会慢慢等。
“爷爷已经回来了,我已经跟爷爷聊过你的事情。”厉沉暮凤眼幽深。
清欢纤细的肩头微微颤抖,细嫩的手指攥住他的袖扣。
“是你的身世。”厉沉暮见她有了反应,但是惧怕居多,伸手将她的小手包裹进自己的大掌,低沉地说道,“只说了,你跟顾玫是亲母女,爷爷如今对她更加厌恶,她跟厉晋南两人现在还跪在我母亲的灵位前。”
老爷听闻清欢是顾女士的私生女,从小就丢弃不养,后来又以侄女的身份接到厉家来,顿时就气的火冒三丈,做母亲的做到这份上,心思是何等的毒辣凉薄,连带的对清欢都有了一丝的同情。
至于自己孙子逼着人家母女写断绝书的事情,丝毫没觉得三观不正,在老爷子心目里,长孙做的都对。
清欢听到顾玫还在跪着,这才抬起头来,巴掌大的小脸苍白到近乎透明,眼睛虽然消了肿,但是乌黑清澈,衬的肌肤更加的莹白。
她薄唇动了动,声音湮没在喉咙里,没有发出来。
厉沉暮伸手按住她有些干燥的唇角,目光幽深地抚摸着她的肌肤,从未觉得这张寡淡的小脸,美的这样的纯粹干净。
“顾玫的事情,你以后就不用管了。”男人的声音微微暗哑,声音低到胸腔都微微震动,“不要为了别人活着。”
清欢松开他的袖口,呆呆坐了许久,才沙哑地问道:“你要的到底是什么?”
“你。”男人沉稳而肯定地说道。
“你早就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