酉时,弦月高挂,泗水城里的百姓已经憨然入眠,除了酒肆饭馆,便只有那条烛火煌煌的街道热闹如初。
大红的灯笼照耀那朱红的门庭,红粉二纱交织成映,在昏黄色烛光映照下无端添了几分暧昧与火热。
此时的芙蓉园里全无平日索绕的****、纸醉金迷、夜夜笙歌的景象。
反而白纱幔谩,琴声如佩环!舞台下方推推搡搡的人群早已顾不得争执,当琴声响起的时候,一个个都被摄走了心神,不论布衣还是华衣皆是如此。
二楼雅间中的那些也毫不例外,不管是地主乡绅还是青年俊杰望着那层层白纱粉纱笼罩之处,眼中都闪过痴迷与欲望。
锦绣一手摆弄着怀中红姬的长发,一手执酒将这些人的神色尽收眼中。
秦筝吐绝调,玉柱扬清曲,弦依高和断,声随妙指续,徒闻音绕梁、凝滞颜如玉。
随着那层层纱幔被人掀开,清澈明净的琴声潺潺流动,如来自深谷幽山,静静的淌着,琴声如诉,道尽了苦楚沧桑与哀绝,让听曲的人都心神颤动。
但这都比不上弹琴的那人,那女子一身白衣,三千乌发虚挽,束成凌虚髻,不似青楼女子的放浪诱惑,反而是透着几分尊荣的端正模样,一身白色素软缎,上面绣着花样图纹,单是那般坐着,就能看出此人有着极好的家世与教养。
可惜,偏偏她此时身处青楼,下方看客的眼神简直要把她吞没,感受着那热辣辣的目光,冬雪心神不免颤动,再也没有初时的坚强,就连琴声都少了几分慷慨赴死般的从容。
锦绣无奈摇头,却并无贬低之意,这朝代的女子能有这般坚强的,已是不多了,怀中的红姬感受到锦绣的动作眸光一闪,也随着锦绣的目光将视线放到楼下舞台上。
一曲毕,下方叫好声四起,顿时就让那冬雪脸色一白,从今日起,自己便是真的倚门卖笑之人了,父亲,女儿想一死了之,却又不甘心,如今您与哥哥弟弟生死不知,我又如何敢先走一步....
冬雪琴声落下时,舞台后方就缓缓走上一个人影,那一身钗环叮咚,步姿婀娜,手执小巧烟袋缓缓走上了舞台,妆容不俗不艳,比锦绣想象出的妈妈形象不知好了多少,甚至有些诧异的低头问道“这便是你们芙蓉园的妈妈?”
红姬大概知道锦绣在想些什么,把玩着锦绣发丝的手大着胆子摸到了锦绣线条优美的下巴上,嘻嘻笑着点头道
“确实如此,妈妈名唤媚娘,年岁二十有五,可手段却是一流,早几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