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院开始着手修缮国史。
那是柳阡阳最忙的一年。
作为文书院院首,他日日都呆在文书院里面,十日里面有八日会睡在文书院。
那一年,也是天佑公主最不满的一年,因为总见不到柳阡阳的人影,少不得就要进宫跟欧阳苍吉抱怨,怨他派的差事,生生让他们夫妻都不能团聚。
欧阳苍吉笑着说天佑,真是越发不知道羞了,什么话都好意思开口。
但是一转脸,却是一脸的冰冷。
那是他的妹妹,但是他却宁愿让自己的亲生妹妹守一辈子的活寡。
他甚至夜深人静的时候会想,要不要暗中把天佑杀了,又或者是把柳阡阳给杀了。
总之,他最不想看到柳阡阳成为别人的夫,即便那个人是他的妹子都不行。
但是,他如何下得了手?
那段时间,欧阳苍吉总是瞧瞧地出现在文书院。
或者是晨雾缭绕的清晨,或者是黄昏迷蒙的傍晚,又或者是月光熹微的午夜。
他知道柳阡阳必定知道他的到来。
但是,柳阡阳却一次都没有将目光投向自己。
欧阳苍吉是恨的。
恨的咬牙切齿。
恨的撕心裂肺。
这个男人怎么可以这样狠?
这个男人又怎么可以这样倔强?
所以,欧阳苍吉将那修缮好的国史一次又一次地摔在地上,一次又一次地指着柳阡阳的鼻子怒火滔天。
所有的火,他全然都撒在柳阡阳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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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年,文书院中人人自危,人人胆战心惊。
国史修了一遍又一遍,但是万岁爷却从来都不满意。
除了柳阡阳。
他仍旧一脸淡淡。
就那样淡淡地坐在窗前,一身白衣,手执毛笔,安安静静地书写。
窗外的梅花开了,又谢了。
青梅结了,又落了。
然后在梅花又一次开放的时候,柳阡阳第四次捧着修缮好的国史跪在御书房。
“万岁爷,请您过目。”
那淡淡语调,就像这世间最厉害的蛊,而欧阳苍吉永远都逃不出柳阡阳做的蛊。
“阳儿,回到朕的身边。”
欧阳苍吉跪在柳阡阳的面前,一字一句都说的格外郑重。
柳阡阳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欧阳苍吉,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