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川看着落在车里的素白手帕,心情越来越低落,顿了顿,木川弯下腰捡起那方手帕掸了掸上面灰,缓声道:“这块帕子是母后去世前偷偷留给我的,因为父皇在世的时候,从来都不允许我身上有手帕之类的东西,我是父皇母后唯一的孩子,所以父皇从小就对我异常严苛,因为我必须要接下他肩上的担子,那是对一个国家的责任和承诺,他说对我说男子汉顶天立地,流血不流泪,但是我母后却说,能哭的人才是幸福的,因为能哭,才说明那人懂得欢乐悲伤,假使一个人不会流眼泪的话,那么他一定也不会明白幸福的滋味。”
“而我的父皇,这一生都没有流眼泪,他说眼泪是男人的耻辱,即便是母后离世的时候他都没有掉过眼泪,那时候我恨他,恨他铁石心肠,但是他临终的时候,却抱着母亲的骨灰盒久久不能瞑目,后来太医说父皇的泪水太多了,眼泪把眼珠涨得太大以至于无法合拢。”
墨司南的哭声渐小,他认识木川时间也不算短了,这是木川跟他说过的最长的一次话,也是最真诚的一次话,木川给人的感觉一直都是脸上带着面具的,而现在,墨司南觉得,木川正在拿下这层面具。
最后,墨司南唏嘘着小声问道:“那后来呢?”
“后来我把父皇母后的葬在了一起,从那之后,我便不会再流泪了,”木川苦笑一下,眼中闪着浓浓的哀愁,“就连那个时候,她手持利剑要刺进我的心窝的时候,我都不曾掉下过眼泪。”
墨司南止住哭声,然后慢慢转过身来,一双红红的眼睛无奈地看着木川,一边轻声道:“木川,你把自己埋得太深了,这样不光你自己难受,你身边的人也会觉得特别不放松,因为在你的世界中,不是爱就是恨,你再也顾不上别的了,所以你又怎么会发现平凡的幸福?”
“或许是吧,王叔曾经也这样说过我,”木川淡淡一笑,一边将手帕又递到墨司南的面前,“所以每一次看到有人哭,我都特别为那个人高兴,墨司南,我是真的感谢你,也真的觉得对不起你,你是第一个让我有这样感觉的人,你算是我人生中的一个意外吧。”
墨司南接过手帕,只见那手帕极为素净,是白色的,只有左下角绣着一朵血色的梅花,显得十分高洁优雅,墨司南忍不住赞道:“木川,你有一个心性高洁的母后,你应该感到自豪。”
“是啊,母亲是世上最高洁清丽的女子,父皇生前常说,此生有母亲作伴乃是一生大幸,即便他只是个寻常庶民,日日粗布麻衣,劳作辛苦,那也是心甘情愿的,”木川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