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寒低着头,沉默地听着云天的叙述。
云天略微浑浊却犹带精光的眸子看向身前即使半跪也依旧腰身挺直如白杨的人。
他虽然是半跪在地,却已宛如一柄出鞘的宝剑,凛冽逼人。
云天眼中歉意更深了,继续道,“但是……我希望轻言能过上完整的一生。
有丈夫、有孩子,有人包容她、宠爱她,护着她。”
云天带着层层老茧的宽厚大掌落在广寒肩膀上,“你是我带大的,你的秉性、品行,我都信得过。
若我不在了,你可愿意,替我守护她后半生?”
广寒肩膀一颤。
云候这是想将云轻言……许配给他?
云轻言那张张扬的笑脸蓦地出现在他眼前。
云天的话一时间让广寒手足无措,这些年来,保护云轻言、替她收拾烂摊子,似乎已经成为了他的一种本能的习惯,却没想过其他。
在他眼中,云天是他的恩人、他的老师,而云轻言是云天唯一的血脉,所以,保护好云轻言,是他的义务、他的责任。
可除此之外,他并没有想过别的。
他一生执著于剑道,没想过娶妻、也没想过生子,没想过成为一名女子的丈夫,更没有想过会去以一名丈夫的身份去守护、去保护、去宠爱一名女子的后半生。
广寒一时间有些接受不了这层身份的转化。
他是一个对自己要求十分苛刻的人,既然要做,他便会尽全力做到最好。
可是,他完全没有成为一名丈夫的打算,更不知道……如何才是一名好丈夫。
成为云轻言的丈夫难道是像以往一样继续保护她?
不……不应该是这样。身为丈夫的义务应该不仅如此。
广寒在心中摇了摇头。
如果是和以前一样保护云轻言,就算云候不嘱咐他,他也会一如既往地做下去。
丈夫,肯定是和之前不同的。
他又该……如何做好这个角色?
见广寒似乎正在沉默犹疑,云天眼中闪过一丝落寞之色。
这是……他不愿意?
可是,除了广寒之外,他再也找不到一个人,能在云轻言失去了他失去了云家的庇护后,还能不嫌弃她的容貌,一心一意地守护她、保护她。
广寒的秉性他是知道的,这孩子虽然生性冰冷如坚冰,但他内心却十分地灼热、有原则。
只要他答应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