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臣都能体谅,也不在乎用这点伤去帮陛下还这个情,但……唯独她江璧微不行。”
她很久之前就对他说过,她不是不信自己,只是不信命运,这句话同样也可放在今天,她不是不信他,只是怕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在被命运摆弄,江璧微上辈子是他的王妃,这辈子也会是他的皇后,而她只是命运安排的一段插曲,既然如此,何不尽早抽身?
除了疼得快爆炸的心,其他一切尚好。
“是我的错,不该让你如此难过。”云凛揩去她脸上滚烫的泪水,只觉烫到了自己心底,“别哭……要么让我也受一刀,或是我们干脆远离这里,只要能让你出气让你开心,我什么都愿意。”
白以檀挥落他的手,眨着朦胧泪眼一字一句地说:“不必了,陛下把天牢里的温将军和严翰林放了罢。”
云凛瞳孔微缩,难以置信地开口:“你的要求……是这个?”
“不行吗?”白以檀凄清地笑着,“臣知道温将军犯了大错,想害死陛下,可臣与他私交甚笃,即便深爱着陛下,臣也不能做‘忘恩负义之徒’,不是吗?”
云凛闭上眼,胸口仿佛被人砸下了重锤,闷痛难忍,却无法反击——她是在报复,想让他也尝尝这种滋味,他尝到了,满怀苦涩与痛楚。
“好……我会如你所愿。”
云凛起身欲走,行至门前又听见白以檀说:“过几日陛下就要登基了吧,为了避嫌今后您还是别来白府了,毕竟臣待字闺中,于名声有污。”
哄了一晚上,她气也好报复也罢,都不及这句话让他恼怒。
“好,朕倒要看看,天都城里何人敢娶你这个待字闺中的白翰林!”
门扉陡然掀开,那道伟岸身影划破了迷离夜色,携着重重郁气迅速消失在视线的尽头,徒留一室凉意。
半月后,云凛在登基大典上兑现了他的诺言,宽恕了温亭远和严子航,并官复原职,其他人就没那么好过了,叛将张迟处死,王氏一族与谭弘儒流放雁门关,伏惟庸免职抄家,连埋在各省各部的爪牙都被刨了个一干二净,整个朝野海晏河清。
封赏当然也少不了,谢瑾瑜晋参知政事,苏幼莹任天机营统领,而段军则洗刷了冤情,将庞隆拉下马,任十三群岛总都督,即日上任。最后只剩下白以檀,不知是因为人没到还是分量太轻,新帝只封了个翰林院掌院,连赏赐也没有。
不过群臣也没工夫多猜,前来朝贺的各地藩王皆已进京,接待的任务重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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