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相处不多但夜怀央很清楚,孟忱是个极其沉得住气的人,就像上次她跟着楚惊澜北上靖州平叛,三个多月才回来,孟忱在迎接他们的时候仍然能摆出笑脸,后来硬是忍到了过年才发难,心机可见一斑,只怕这回大抵也是如此,不可不防。
夜怀央这般想着,却总觉得遗漏了什么,脑海里那抹亮光犹如昙花一现,一下子就消失了,她想要抓住,脑袋却又开始发沉,她难受地揉了揉太阳穴,却无丝毫好转。
“又不舒服了?”
夜怀信见状皱起了眉头,不由分说地扶着她躺下了,就这么一个小小挪动她都觉得头晕不已,当即闭上眼睛不说话了。
另一头,岚烟阁的主仆二人正在密谋着什么。
“小姐,他们一定是察觉了,您看,院子外头多了好多天栖楼的护卫,这可怎么办?我们出不去了!”
锦儿急得团团转,旁边的孟忱却淡定地喝着茶,完全不以为意。
如此明显的举动夜怀央没有怀疑才奇怪,但这样更好,她就是要在夜怀央眼皮子底下离开澜王府,也让她尝一尝挫败的滋味。
孟忱阴测测地笑了,却将手中茶盏一抛,径自往窗边走去,锦儿不知道她要做什么,于是跟在后头怯怯地问道:“小姐,您这是做什么去?外头都是护卫,我们走不掉的。”
“谁说走不掉?我来的时候就在这府里装了许多机关,其中有一个便是通往坊外的暗道,本来是怕表哥事败才做的准备,没想到最后是帮了我自己一个大忙。”
孟忱望向浮玉轩,目光中仿佛掺了千万根毒针,恨不得把里面的人都扎成筛子。
夜怀央,明日你就等着整个夜家给你陪葬吧,表哥再爱你又如何?还不是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你死在王都,连最后一面都见不上!
思及此,孟忱笑容渐深,五官却越发扭曲,犹如一株带毒的曼珠沙华,四处散播着死亡的气息。
当夜,岚烟阁悄无声息地空了。